冬季的菩濼草原格外的冷,寒風直接從遼闊無垠的草原上吹過,枯草簌簌作響,似乎是在演奏一場哀樂。
倒下的屍體在逐漸的冰冷僵硬,流淌的鮮血很快的凝固,小河之中,那一條悠閒的小魚已是不見了蹤影,原本乾淨的水面亦是變得渾濁不堪,漂浮著很多汙泥,雜草。
“萬夫長,太乾的這些傢伙還真的有骨氣,就憑著三十號人還敢主動向我們衝鋒,真的是活膩味了。”
一位下屬將割下屍體上的拇指收好,隨意的道。
那身軀高大,長得一副濃眉大眼,面板黝黑的萬夫長神色卻是不見半點的鄙視,相反的他對這些最後一博的太乾騎兵是無比的尊敬,甚至微微的彎腰行禮,來表達自己的心意。
不過這一切都是不著痕跡的完成的,免得給人落下話柄。
萬夫長的目光看向遠方。
遠方很遠,很遠。
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們開始追殺這一隊太乾的鐵騎,死死的咬住,足足三天的時間才是徹底的將其斬殺。
一直以為,普羅草原是王庭人的世界,從小生活在馬背之上,無論是縱馬騎射,還是快馬交戰……他們都是有著先天的優勢。
但是這三天的時間之中,一切的以為全部消失了。
太乾的騎兵的無畏,馬戰的嫻熟,絲毫不亞於王庭的鐵騎,甚至還是更甚幾分。
僅是百人的騎兵隊伍,便是牽著三千王庭鐵騎兜兜轉轉,耗費了三日的光陰,折損更是超出三百之數……這一切都使得他的心中有些發寒。
——也許,真的是單于小瞧太乾了。
萬夫長想至此,翻身上馬。
“眾人跟著我速回軍營,以防太乾騎兵偷襲。”
萬夫長當即下令道。
——
西境大營之中。
軍帳之中,聞人楚的神色暗淡,穿著厚厚的大衣,周圍還燃起六座火盆依然是感覺到寒冷,不斷的打著顫。
軍帳的兩排座椅之上,西境的大將全部在此。
王庭棘手程度遠遠的超出軍機閣之中那些大臣的預料,原本想著以閃電般一個月結束的戰爭硬生生的拖到了兩個月,還是無法徹底的解決。
兩個月下來,雙方爆發的大大小小的戰爭千餘次,各有勝負,卻是難以一錘定音。
當初帝國的供奉,有著劍皇之稱的唐煌親自出手,試圖紮緊口袋斬殺草原第一大將耶律東來,沒有得手,卻是落得個打草驚蛇的下場。
耶律東來一直隱藏著背後,不停的操縱著王庭的鐵騎,對太乾的軍營展開偷襲,清掃草原上太乾的碟子,使得太乾處於被動的局面。
“咳咳!”
喘著粗氣,聞人楚坐直了身子,將身上的大衣扯緊了幾分,道:“各位,誰有良策,可以破去現在這僵持的局面。”
軍陣之中一片安靜。
聞人楚的目光從眾位將領的臉上依次掃過,落到了最後的一位的身上。
“林如風……你是西境大營之中的老人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良策?”
聞人楚輕聲的道,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希冀。
林如風的神色很是平靜,緩緩的坐直了身子,掃視了一眼眾人,思量許久,才是緩緩出聲道:“我有一策……只是……”
聞人楚的眼神之中閃現出精光,道:“只是什麼?”
林如風看了一眼聞人楚,道:“這個策略很危險,可能會讓我們其中的一位喪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