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至,氣候更冷幾分。
看著屋外樹枝之上凝結的冰霜,李奇鋒伸手去摘下,將其握在手中,很涼,透心的涼。
一絲笑意從李奇鋒的臉上露出,這是無奈的笑意,是苦笑,搖搖頭李奇鋒朝著屋子之中走去。
屋子之中,高震山緊閉著雙目,神色蒼白,聽到開門聲,高震山睜開雙目,看向李奇鋒。
“你怎麼還沒有走?”
蒼白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慍怒,高震山瞪著李奇鋒出聲道。
李奇鋒神色之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這不是沒到走的時候嗎?”
高震山的神色緩和了幾分,道:“趕緊走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現在朝廷模稜兩可的態度讓我很擔心……蜀城一戰,南蠻元氣大傷,七口棺木便是最好的見證,但是飛鳥盡,良弓藏,帝國破,謀臣亡,歷史上有著這樣太多的例子,恐怕我高震山也是無法避免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奇鋒的眼神之中露出一絲怒意,道:“現在根本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你再不要瞎想,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
高震山搖搖頭,“那神火教的佈局著實太隱秘,也太早了,根本讓人無法察覺,這才導致了蜀城之中的內亂,害的巡防營戰士幾乎死亡殆盡……這些都是我的責任,是我這蜀城守將的失誤,現在高斯與李隆山對在這上面做文章,恐怕是想要將我牢牢釘死。”
李奇鋒想了一下,道:“即使是高斯那些人想要釘死你,有鐵血王李青在那裡擋著,恐怕也沒那麼簡單的。”
一絲笑意從高震山的臉上露出,道:“大帥絕對是個好人,他將高義暫時的監而不殺,又何必不是一種手段,但是要知道高斯等人身後站的是當今的皇帝,大帥想要與皇帝掰手腕還差的很多,一個高義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要不是那五萬庸州士卒的血書為證,恐怕這一次高義便是最大的獲益人。”
李奇鋒緩緩的點點頭。
高震山長嘆一口氣,道:“即使大帥要強行的保下我,我也不能承受這份恩情,這些年來,大帥雖然身居帝都,卻是依然讓皇帝忌憚不已,如果因為我的事情再讓鐵血王忤逆皇帝的意思,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了,南蠻可以沒有我高震山,卻不能沒有鐵血王李青。”
神色之中露出一絲氣憤,高震山重重的一拳砸在床上,道:“帝都來的那些王八羔子,打起仗來一個比一個孬種,玩起陰謀來一個比一個強,要不是老子現在廢了,如果沒廢,老子一定手起刀落,定要殺他幾個。”
李奇鋒緩緩的點點頭,道:“所幸這一次,那些傢伙對於陣亡戰士的撫卹還是沒有半點的苛刻,甚至都是遠遠的超出的。”
高震山的神色不由的一笑,道:“小子……這就是謀略了,那些陣亡戰士的功勞越大,那我們的功勞又剩多少,為了釘死我,那些人也是廢了不少的心思……也罷,我高震山能為死去的那些戰士做點事,我也就無憾了。”
李奇鋒點點頭,道:“帝王權術……自古便是讓人難懂啊!”
高震山笑了笑,道:“你收拾一下,也離開這裡吧,我可不希望你再有什麼意外的出現,那我死了也閉不上眼啊。”
看了一眼高震山,李奇鋒點點頭,道:“你放心,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但不是現在。”
高震山的神色不由的一僵,道:“什麼意思?”
李奇鋒笑了笑,道:“安心養傷……我要出去一趟。”
高震山還要再言語,李奇鋒卻是不給絲毫的機會。
關上屋門,李奇鋒的神色之中露出一絲凌厲的殺意,全身上下,散發出強大的殺氣。
深吸一口氣,李奇鋒將殺意斂起。
現在,李奇的心中很好奇,昨夜高斯與李隆山對高震山到底說了什麼,為何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不詳之感。
——為什麼高震山再三的催促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