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他手中的岡格尼爾變成了那破舊的銀灰色手杖,隨後消失不見。
緊接著,在一陣扭曲和恐怖的剝離感傳來,蘇格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從肉體中抽出來。
在蘇格眼睜睜的注視下,狂獵的盔甲,神權,艦隊從他的靈魂中玻璃出來消失不見。
此時此刻,他變成了一個無比虛弱的普通人。
而且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
他是最為普通的普通人,他沒有夢境中的身軀,也沒有神祇神恩的庇護。
他更沒有遠離神秘的體質。
他靈視有六點,不懂任何神秘,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
蘇格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
他看著黑霧,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現在已經承受不住直視亞弗戈蒙的結果。
靈魂和思維已經快要爆炸了。
在趨近於瘋狂中,雙目翻白,暈死過去。
…………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蘇格緩慢的睜開眼睛,此時他感覺全身僵硬,眼皮乾澀。
抬頭看向天空,紅色,白色,紫色三輪顏色的月亮讓他看有些炫目,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躺在這裡蘇格一動不動,模糊的記憶在大腦的高速運轉下迅速捋順。
“這就是被剝奪一切,真實的自我麼?”
蘇格微微轉頭看了看,發現四周有些不少荒草,天空中還飄著雪花。
此時此景,和他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時候他驚恐,茫然,無助,心臟提到嗓子眼,生怕那兩個人發現自己,將自己真正的殺死。
艱難的從地面上坐起來,蘇格發現自己在一片漆黑的荒原中。
四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天空中的三輪月亮散發著有些詭異的光芒,讓蘇格有些不適應。
“這是……幻覺?還是我被亞弗戈蒙送回了三年前?”
他思索中轉頭看了看,卻並沒有看到自己印象中滿是燈火的城市,此時似乎遠離城市。
茫然的在荒原上迎著風雪前進,卻沒有等到之前已經出現的洛波。
低頭看了看,蘇格發現此時穿著普通的黑色西服,身後的黑袍也都已經消失不見。
掀起西服看了看,蘇格看到一枚藍色的寒冰心臟鑲嵌在自己的胸口,平穩的跳動。
“亞弗戈蒙畢竟不是猶格·索托斯,祂只能將我在這個世界的一切回溯。而這個心臟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擁有了。”
“看來,亞弗戈蒙並沒有將我送回我的過去。那麼也就是說這裡應該是世界上的某個地方。”
“那麼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蘇格眼睛不斷在四周掃動,卻無法發現任何東西。
他此時靈視只有六,是最為普通的普通人。已經看不到任何與世界真相有關的神秘。
捏了捏拳頭,這無力的拳頭,是“蘇格·索托斯”那大學剛剛畢業的孱弱拳頭。
“記憶和神秘相關的知識還在。也就是說,亞弗戈蒙剝奪的是伴隨著時間流逝,我所得到的外物。職業藥物,聖盃檔案,秘寶,聖盃,包括狂獵的身軀,岡格尼爾都是屬於我的外物。真正屬於我的,就只有這些麼?”
蘇格無比認真的審視自己的狀態,臉上露出濃濃的譏諷。
“風暴與死亡之主,幽谷和深淵的唯一真神,夢境統治者,死亡支配者,迷霧主宰者,這些響亮的名頭,這些神權根本就不屬於我。失去了這些,我甚至連蘇格·索托斯都不是,僅僅是一個叫做蘇格的普通穿越者。”
想到這,蘇格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三輪月亮:“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