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漬宜用來作攻堅拔銳的戰將是合格的,但相比張苟,他缺少與敵軍進行長期軍事對峙的耐心跟韌性,還缺少獨擋一面的能力。
浙東西線將以敖滄海為首,敖滄海也屬意張苟擔任長山營的旅將,來負責建造、駐守落鶴山防寨。
在此次隨林縛援落鶴山的兩千長山營精銳基礎上,再編入部分新卒,編為長山營第一旅。此外林縛還給張苟留了兩營輜重兵,輔助築守防寨之事。當然落鶴山防寨告急,嵊州的援軍也能在一天時間內趕到。
入夜後,就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到深夜,雨勢漸大。除了幾堆遮雨棚子下的營火,其他營火都給大雨澆滅,天地漆黑一片。
雨一直持續到四月初二才稍息,彷彿宣告浙東梅雨季節的提前到來。
持續不停的陰雨天氣,使落鶴山築寨速度大為減緩,但嚴重限制東陽縣守軍渡過太白溪打反攻。東陽縣守軍在太白溪上用漁船架設起來的棧橋,也給突然增大的水勢以及從東白山衝下來的斷樹沖垮。
太白溪兩岸緊張局勢因為持續三四天的陰雨天氣而告暫時的緩解,落鶴山防寨的柵牆以及營壘外圍的齊胸高護柵陸續豎好。還在易受攻擊的側翼,挖掘了深壕。
等落鶴山的防禦體系有了個初步的模樣,林縛於四月五日,離開東陽縣,返回嵊州。
浙東數日陰雨,使得嵊州城西邊的剡溪江水勢大漲,遼闊似湖,第三水營的十幾艘艨艟戰船用人手逆水硬拖上來,橫臥在剡溪江上,配合步營,徹底的將嵊州城圍困起來。
敖滄海與周同在嵊州已經完成交接,圍困嵊州的兵馬以長山營兩旅十營精銳為主,還有兩營工輜兵協助攻防,後續兵馬也在陸續調來。撞車、衝車、巢車、洞屋車、登城梯、投石弩以及床弩等重型器械,都透過剡溪江水路,陸續運到嵊州城外圍。
剡溪江西岸是上虞銜接落鶴山防寨的轉運碼頭與物資站。
林縛率部趕到東陽縣支援時,碼頭處還是一座長滿野草的荒灘,這時往水裡打入排樁,在排樁內側填土石,短時間裡就建造了一座可以同時停泊三艘百石船的小型碼頭。物資站原是剡溪江西岸的一座土寨,給徵用來進行加固,囤積、轉輸物資。
圍城主營則在剡溪江的東岸,離嵊州城南門較近。
林縛從西岸轉運碼頭登船,趕到圍嵊州城的主營,恰好周同還沒有離開嵊州。
一起到嵊州城下視察敵情,遠遠看著城頭的守軍持戈執戟,軍容頗為整飭,林縛蹙眉嘆道:“攻嵊州城也是一場硬仗!”
“田氏終是不肯降,上虞縣主簿自告奮勇進城去說服,給丟了頭顱出來!”敖滄海說道。
“那就打!”林縛說道,“以後也少不了會打攻城惡戰!打之前,將六千新卒都編入長山營……”
“崇城步營何時擴編?”周同問道。
長山營在戰前就有一萬兩千兵力,雖說登岸後有減損,但在傅青河率增援兵力上來之後,長山營的兵卒很快就補足。這次再編入六千新卒,長山營兵力將擴充到一萬八千人,成為淮東兵馬編制最龐大的一支精銳,也難怪周同羨慕。
崇城步營與鳳離營還都維持六千人的編制。
“浙東行營雖說會編二十營的行營軍,但行營軍以守戍地方城池為主,還不足以對會稽、浙南形成軍事壓力。長山營將作為野戰步營暫時留在浙東協同作戰,受浙東行營的節制,”林縛說道,“只編三十營戰卒,兵力還是少的!至於崇城步營,休整結束後就擴編,會再給你五營的編制……”
以往,淮東軍步營以長山營、崇城步營、鳳離營為主,都為精銳戰卒,連續增兵到戰前,淮東已有兩萬四千精銳步甲戰卒,配合水營,守淮東陸上是足夠了。
隨著戰事規模的擴大,特別是這一步直接跳到浙東,與奢家進行從江海到山嶽的全面軍事對峙,以長山營、崇城步營、鳳離營為主的淮東精銳步卒在要兼顧到淮泗北線的局勢同時,還能長期投入到南線對奢家作戰的兵力就有些嚴重不足了。
不要說補給及錢餉的壓力,淮東這時候也拿不出太多的精良兵甲。以精銳步甲戰卒的標準進行擴編,短時間內能增加的兵力有限。
為了解決這個矛盾,林縛在淮東軍內部,以野戰或守戍的不同作戰目的,對步營進行區分,在不斷加強長山營、崇城步營、鳳離營的同時,還將仿效府軍設行營軍作為衛戍地方的主力。
海東設海東行營、浙東設浙東行營。
燕京被圍,信路不通,林縛請示處置明州府的摺子只能呈向寧王府及江寧六部。
林縛在摺子裡薦梁文展出任明州知府,李衛接替梁文展出任山陽知縣——不曉得寧王府及江寧六部會如何處置林縛的薦官摺子,但林縛完全沒有將明州府讓出去的心思,在明州府衙之間,組建浙東行營已經在他的明確計劃之內。
當然了,要是江寧同意由梁文展出任明州府,那就將行政、財政等權屬,歸入明州府衙;浙東軍營專務轄防及與奢家軍事對抗。倘若江寧一定要給淮東添堵,硬塞別人來明州擔任知府等官,那就直接利用浙東行營對明州府進行軍事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