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蘊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哭了,可是看到徐越回來,說到心痛之處,早已流乾的眼淚卻再次泉湧而出,落在劉昂僵硬的身體上,掉進土裡。
“師叔祖……”
一旁,沙沉峰也牽著玄火馬,滿是血泥的手裡捧著四個罐子,老淚縱橫地走來,哽咽道:“這些骨灰……是孫師叔,還有三位鐵師兄的,我翻遍戰場,沒能找全,只剩這些了……”
聽到這兒,徐越再也繃不住了,通紅的雙眼流下兩行熱淚,顫抖著接過四個骨灰盒,肝腸寸斷。
孫登,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先結識的四個親人之一,帶著他的弟子,永遠走了。
“阿彌陀佛,徐施主,老衲已為孫施主,劉施主,和三位鐵施主做了超度,上天有靈,會憐憫他們的。”
悲傷之際,徐越聽到聲音,急忙擦乾眼淚,對著香火寺的老僧禪院拜道:“多謝了,大師。”
“哪裡……說起來,老衲有一件事應該致歉才對,之前天穹決議時,我投了牧天神宗一票,因為香火寺有著自己的道路和目標,還望徐施主莫怪了。”
“不會,天穹決議本就是按照各宗的情況自行決定的,大師言重了。”徐越搖了搖頭,倒也沒多想。
隨後,他情緒稍緩,蹲下身去看著秦蘊,輕聲道:“好了蘊兒,走吧,回家了。”
“嗯,好。”
秦蘊輕輕點頭,手指一動,一抹靈光就將劉昂的屍體包裹了起來,收進儲物袋中,隨後起身,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低語道:“師叔祖,我們走吧。”
徐越一愣,不知為何,他看著如今的秦蘊,總感覺對方有些不一樣了。
以前那個樂觀開朗,懵懂任性的少女,似乎已經徹底遠去。
徐越有些自責,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帶她走出靈劍宗,來經受這最殘酷的洗禮吧。
“嗯,走吧……老沙,馬兒,上路了。”
沙沉峰和玄火馬點頭,三人一馬準備離去,徐越終是沒能完成承諾,將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家。
“小子啊,這一次真是謝謝你了啊。”
白溪被牧紳攙扶著走來,大戰過後,他變得面色疲勞,萎靡不振,似乎已經元氣大傷。
“白老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有一事,還請您同意。”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心吧,此事老朽就做主了,從今以後,靈劍宗脫離倚帝山子宗的身份,不必再遵守倚帝山的宗規法則,你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吧。”白溪知道徐越要說什麼,擺了擺手,笑著答應。
“多謝前輩了。”
徐越一嘆,再拜了一禮,隨後一一掃過商痕,沈哲,劍雄等人,道:“諸位前輩,在下就此別過了,日後再見。”
“多禮了,告辭。”
幾人鄭重,沒有絲毫架子,甚至對於徐越的恭敬,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認為自己擔待不起。
這個年輕人,早已用他的實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以及應有的地位了。
“徐大人!等等!”
就在幾人準備離開時,遠處一個倚帝山弟子慌慌張張地跑來,手裡捧著香爐,高聲大喊。
那人眨眼跑到眼前,對著徐越深深一拜,臉上帶著崇拜和興奮道:“徐大人,您還記得我嗎!”
“你是……”
徐越皺眉,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可卻想不起來了。
“是我!杜源!當初你做船過不渡林時,那個掌船使!”杜源面色潮紅,指著自己快速說道。
“哦!杜兄!”
徐越想起來了,下意識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