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祖母不還有兩個月過壽了嘛,她信佛,我就想著給她抄寫些經文吧,恰好先前那個送我佛珠的印真法師留了卷手書的經文在我家,被我祖母供在了佛堂裡,我就上那兒去抄了一份回來,還別說,抄經文果然挺修生益氣的。”
虞琅說得隨意,聽在虞夏的耳中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若是隨便抄寫一些梵文就能感悟佛法,那大彰的高僧也不會如此稀少了。而且更別說,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能手書梵文的人,梵文可不是依葫蘆畫瓢就能寫出來的!
虞琅竟然隨隨便便去佛堂照抄一遍就能寫出似模似樣的梵文來了?
虞夏心念急轉,看了一眼虞琅傻樂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大約不知道自己天資多麼非凡吧?
也許就是像他這樣萬事不留心的人才能體悟到佛法的寬宏祥和啊。
難怪當初那印真法師會說他有慧根。
虞琅這樣,大概是與佛有緣吧?
虞夏瞧了虞琅一眼,十六歲的少年個子又拔高了一些,由於習武的關係,先前圓滾滾的一身肥肉早已消失不見,此刻看著分外精神壯實,同她剛認識他那會兒大相庭徑。
若是不認識的,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
她的小夥伴,也越來越好了啊……
不過若說讓虞琅剃了光頭入了佛門,怕是不那麼簡單了。
虞琅畢竟是進士第的嫡孫,雖說不像虞那般出眾,但卻也不是那些花天酒地胡作非為的二世祖,他這樣的性子,很適合當個本本分分傳承家業的角色,若他說想當和尚,一直把他捧在手心寵著的虞老太太第一個就不答應。
想象了一下到時候可能的情形,虞夏不由覺得好笑。又瞧了一眼正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的錦衣少年,又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太過荒唐。
當和尚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就虞琅這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斷然是吃不得那般的苦的。除非他腦子讓驢踢了,否則絕對不可能因為不想浪費了自己的慧根而遁入空門。
“你這心經抄得不錯,能送我一篇麼?”
這沒什麼捨不得的,見虞夏喜歡,虞琅很高興,“一篇夠嗎,要不我多給你幾篇?我覺得抄得不是特別好,想挑出最好的十篇送我祖母呢。”
虞夏搖了搖頭,“你的這個經文可以當平安符一樣送給你身邊的人,告訴他們貼身收著或者在屋裡擺著,時間久了能夠寧神靜氣,潛移默化中調養身體。”
“真的嗎?”虞琅一臉驚喜,“不能夠吧,你不是有法力在身的玄師麼,可我沒修煉過啊,沒道理我隨便亂畫的東西就能當平安符使吧?”
虞琅有些不信,覺得虞夏在哄他高興,但心裡卻又隱隱有些期待,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朝著虞夏看。
“有的,你的經文雖然沒有法力加持,但卻已經染上了佛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