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其實他根本就沒殺過一個人,他自己可是連殺雞都不敢看的,更別提殺人了,眼前這一幕像是夢魘一樣,融入了胖子的腦海,他覺著今天晚上會做噩夢的。
“大姐……威武,”胖子嚥了口口水,他本來是想吶喊助威,可是在這場景下顯然不合時宜,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他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你現在還不能殺他!”艾倫見娑娜躍躍欲試,隨時都可能殺掉葉九,忙著勸阻道,“你殺了他還怎麼找你爺爺和弟弟,他可是唯一的線索了,你得考慮清楚啊!”
艾倫的話猶如黑夜中的一束光點醒了娑娜,娑娜那混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
我這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如此的煩躁,還有掉在地上的那兩隻手,這都是我做的嗎,如果我現在殺了他,豈不是失去了來之不易的線索。
得留著他,這個念頭越來與越清晰,而且因為艾倫的介入,娑娜終於從那奇怪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娑娜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隻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個藥品,然後扔給胖子,道:“把藥給他的傷口倒上,他想死,我偏偏要讓他活著!”
“殺了我,快殺了我!”葉九在痛苦與絕望中發出憤怒的嘶吼,他這一年來,曾經挑廢過至少上百人的手筋和腳筋,他原本是不想幹這種事情的,但是在一次次聽著別人的嘶吼,那種折磨人的感覺,卻讓他逐漸的痴迷以及神往,所以自那次之後,每每有人被抓到這裡,都會由他處理掉,然後送到總部去。
他原本回來的時候,腦子已經沉吟在那美妙的哭喊聲中,可是令他自己沒想到的是,他從一個獵人變成了一個獵物,他的手腳被削掉,這種感覺比起他之前折磨的那些人,不用是些毛毛雨罷了。
“求求你,快……快殺了吧!”葉九的嗓子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了,而胖子拿著娑娜給他的藥,硬著頭皮走到葉九的面前,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我來吧!”艾倫的善解人意,讓胖子避免了那份尷尬,而把藥瓶遞給艾倫之後,胖子如同一個喪家之犬一樣,蹲在地上吐個不停,直到吐無可吐,他才感覺心裡舒服了許多,這兩位都是狠人,胖子心裡暗自欽佩,怪不得別人能當老大,而自己永遠只能當小弟,找到了這個原因,曾發誓要給跟著娑娜混得出人頭地的胖子,一咬牙一狠心,又跑了回來。
艾倫正開啟藥瓶,往葉九的胳膊上倒著裡面的燻黃色粉末,那粉末隨著風灑落到葉九的患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在那藥粉的作用下,產生了絲絲了涼意,舒緩了葉九的神經,可是他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他現在一心求死,就算這次娑娜不殺了他,他也不可能在苟延殘喘的活下,失去了手臂的他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這讓自尊心極強的葉九接受得了這個結果。
“我來,讓我來!”葉九壯著膽子從艾倫手裡搶過藥品,黃色的粉末混著猩紅的血液,不時的冒一個氣泡,胖子心裡波濤洶湧,可是他卻深深的忍了下來,他要變強,一定要變強,這是他為了理想邁出的第一步。
能客服的,我一定能客服的,胖子在心中對自己無數次地吶喊,最終他戰勝了自己,給傷口均勻的撒上藥粉之後,渾身沒有一點力氣,癱軟在地上,一動不想動。
“你不說,這沒關係,我不會殺掉你,我會用我所知的一切手段來折磨你,讓你永遠在生不如死的邊緣徘徊,如果你想解脫,死得痛快點,那你就趕緊把訊息告訴我……”惡魔的低語在葉九的耳邊徘徊,可是他除了苦笑,已是別無他法,人確實是他抓得沒錯,可是裡面的三個人為何消失,他的手下為何慘死,這一切的一切彷彿成了一個謎。
……
葉九面如死灰地站在原地,娑娜的手已經鉗住他的脖子,不給他一點機會,而胖子經過了最初的心裡掙扎,現在心裡已經舒服了許多,艾倫去屋裡走了一遭,這時候剛好出來。
“這人說的應該是沒錯,你爺爺他們不是被轉移了,而是可能被另一批人給抓走了,至於是誰,我暫時還得不出結論,我觀察了兩個死者的傷勢,一個是被砸死,一個是被勒死,那被勒死之人,脖子的印記很淺,應該不是一個成年人所作出的。所以我分析出,他們的這種死法應該不是被那抓走之人所殺,很可能是你爺爺或者另外的受害者所做,有一定的可能是,他們不是被抓走的,而是自己逃走的。”
“不對……,你說的不對……”奄奄一息地葉九睜開眼,譏諷地撇了艾倫一眼,道,“你覺得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友和一個幾歲的孩子能殺掉我兩個心腹,你太小看我的人,我想他們應該是被另一批人截走了去,可能現在已經死在了那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的吧,哈哈哈哈!”
娑娜眼露寒光,準備再給他補上一刀,可是迎上葉九絕望的目光,她忽的停手了,這葉九實在求死,他是在故意用語言激怒他們,就算葉九沒有把爺爺轉移,或者是爺爺被另一批人所抓走,她都不會現在殺掉這個男人,一切地起因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爺爺和弟弟就不會抓走,後面就不會出現這一堆麻煩事,冤有頭債有主,如果一刀就把他結果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娑娜會留著他的性命,讓他在無盡的悔恨和懊惱中度過餘生,屈辱的活下去有時候比死去更加痛苦,娑娜這不是在殺人,而是在誅心吶!
艾倫知道娑娜的手段,他不贊成,但同樣也不反對,這件事本來就與他無關,娑娜作為當事人,所做的一切決定艾倫都無法干涉,他只是作為一個朋友在她需要的時候,盡一點綿薄之力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