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是要放棄回城，留下來？”
楊成業從自怨自艾中清醒，神色很是複雜地反問嶽振明道。
“如果你選擇回去，我就留下來，博取那一絲希望。我相信，人一生之中很難遇到第二個那樣對的人。”
嶽振明不願意欺騙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
“那，我也選擇留下來呢？”
楊成業心裡一酸，故意說道。
“你如果選擇留下，我，我還是留下。畢竟，你的條件這麼具體都選擇了她，我就更加不能主動放棄。如果最終真的是你勝出，那時候我再想法回城不遲。回城的機會對於其他知青來說或許很難得，但對我們倆卻未必。”
嶽振明頓了一下，留下的想法瞬間變得無比堅定。
“那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真的與她結婚了，你可能就再也回不了城了？”楊成業神色更加複雜地說道。
“如果我真的與她走到了一起，那我的一生就已經圓滿，身處農村還是城市都無所謂。要進城就一起進，要在農村就同在農村。”
嶽振明再無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
“老嶽，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我就提前給你祝福......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她，終生都不要辜負她。”
話說到這裡，楊成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很是苦澀地咧了一下嘴角，像是哭一般地說道。
“老楊，放心吧。如果我真能成，我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讓她委屈。只不過，就算沒有了你，以六哥和她對我一向的平常態度，我怕是也難......”
嶽振明拍了拍楊成業的肩膀，不容樂觀地搖了搖頭說道。
“老嶽，也就是到了這個時候，我才對你如實說。我其實早就已經看出來，不論是在六哥還是在她的心裡，都是把你和我列為了唯二的考察物件。不是我狂妄，她的周邊環境裡也確實只有你和我才勉強可以配得上那麼優秀的她。只是以前礙於我們兩個人同時存在，且有著隨時會回城的不確定性，他們才遲遲沒有做出決定。如今我選擇離開，你又堅決表態留下。你怎麼可能不馬上就心想事成？”
這時候楊成業終於可以拋開大部分愁緒，客觀理智地對嶽振明說道。
“真的是這樣的嗎？但願如此吧。”嶽振明眼裡喜色一閃。
“你這傢伙可不要高興得太早了。你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倒是容易，但我猜想你肯定很難過你父母那一關。到時候你肯定會很為難。不信咱們就走著瞧。”楊成業近乎賭氣似地說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嶽振明自信地挑了挑眉。
“那行吧。我看好你。今天我就開始收拾行李，明天就正式離開。走吧，回宿舍幫我拾掇一下。”
楊成業說完就率先走進知青院。
嶽振明搖頭笑了笑，邁步跟了上去。
第二天一大早，知青院門口就來了一些個與楊成業關係比較好的社員。
他們帶著多多少少的煮雞蛋或是煎餅之類的東西等著給楊成業送行。
剛子、大柱等與楊成業同一個生產小組的人都在其中。
陳國泰和七妹也帶了兩個大大的紙包送給楊成業。
“各位鄉親，各位朋友，感謝你們三年多以來對我的幫助......我會永遠想念你們......”
楊成業聲音哽咽地向眾人說了告別詞，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微笑著向他揮手的陳家七妹，溼著眼睛跳上了送他前往縣城的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