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姨,忙著呢?”
陳國泰讓七弟留在縣府辦公樓外,自己走進唐荷的辦公室,笑容滿面地問候道。
“呵呵,也就這樣。國泰,你們不是在搞新生軍訓嗎?來這裡找荷姨有什麼事?”
唐荷停下批註檔案的動作,微笑著對陳國泰說道。
“荷姨,我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不知道你對我們公社的文子謙書記熟不熟悉?”陳國泰說道。
“文子謙書記呀?他是我工會的會員,我肯定認識。只是沒有打過太多交道。怎麼了國泰?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唐荷的神色頓時認真了一些。
不過她也確實對文子謙不熟。
雖然她和文子謙都屬於靈江縣行政系統,但彼此之間的職能分工又有所不同。
文子謙屬於政府的一線管理部門,而她的職能更多是偏向於發放福利和組織活動之類的輔助。
陳國泰神色不變地點了點頭。
他原本就猜到了這一結果。
不過他來找唐荷,本意也不是讓唐荷做什麼,主要是為了求到唐荷的丈夫袁忠漢頭上。
畢竟袁忠漢是縣府辦公室主任,基本屬於文子謙的頂頭上司。
“荷姨,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家裡的一些長輩做事情真的是一言難盡。特別是我那個爹。這不,我這幾天在學校參加軍訓沒能回去,他就在家裡......”
陳國泰做出不好意思的樣子,緩聲講出自己的‘家醜’。
“你那個爹也確實......那你提到文書記,是怎麼個想法?莫非是想要讓文書記去對他進行批評教育?”
唐荷聽完陳國泰的講述,有點無語地說道。
“荷姨,我覺得我那個爹本性難改,只是口頭教育怕是起不到什麼作用。”陳國泰微微搖頭。
“那你的意思是......難道你是想要批鬥他?”唐荷的神色有點不淡定了。
根據陳國泰所述,他那無賴父親做的事情雖然讓人不齒,但單就他強拿了自己大兒子陳國泰家一些好東西的事情來說,卻也遠沒有達到人神共憤的程度。
畢竟他們父子之間再怎麼分了家也簽了協議,陳國泰是他兒子卻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就此把他揪上臺進行批鬥,把他搞得身敗名裂(社會性死亡),那陳國泰作為人子,這種行為......
“不不不,荷姨你誤會了。我爹現在犯的錯誤還沒有那樣大,我還不至於如此對待他。我的想法是能不能把他送進公社的學習班學習幾天時間,讓他提高一下覺悟,徹底清除掉他腦子裡封建社會的‘父為子綱’的舊思想。荷姨你覺得如何?”
陳國泰連忙進行解釋。
他可不願意讓唐荷誤會他是一個心狠手辣六親不認沒有絲毫寬容心的狹隘小人。
但陳定發的事情又不能不解決。他思來想去似乎只有這麼一個最為合適的法子。
“送進學習班學習幾天啊?這倒是可行。”
唐荷想了想,緩和了神色輕輕點頭。
學習班是這個時代的特色產物。
人民群眾內部有人因為覺悟不高犯了一些錯誤,只進行口頭批評教育好像力度不夠,揪上臺進行批鬥好像又有點矯枉過正,學習班就應運而生。
進過學習班的人雖然會被身邊群眾指指點點議論一下,但卻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人格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