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您走來,只要公司在,我就在。”
俞永茂忽然有些感動,他對真情一直嗤之以鼻,現在才發現這東西竟如此可貴。
“局面再差,也要應對啊,俞總。”張東濤提了口氣說道,“銀行那邊,最後通牒已經來了,最近輿論跟的太緊,戴行長已經被牽出來了,10天內,不如期還款,來的就是法院了。”
“我知道……”豈止是銀行,現在開發權的來路都要被牽出來了,他必須立刻抽身以保安全。
“那也只有那條路了。”張東濤小聲道。
“哎……”俞永茂長嘆一聲,轉過椅子望向西下的夕陽。本來,他應該亢奮地迎接明天的評審的,現在的落日,卻意味著一切的終結。
“我聯絡過了,一些業內人有意接手酒店的運營,包括你的熟人。”張東濤如實說道,“雖然心疼,但至少,可以償清大部分債務。”
俞永茂並沒有說話。
此前,他要在峰值出手。
現在,則是為了保全割肉。
二者價格的差距,可是五倍,十倍的。
他本來計劃著在這個房地產的寒冬,一舉翻盤償清債務,賺一大筆穩妥地退出,餘生當一位普通的富豪,在加拿大享受清新的空氣。
但現在,眼前的一切道路都指向了破產,只是時間長短問題罷了。
悲憤之餘,他突然想到,讓自己署名的事情,正是張東濤親戚的那個設計公司為了溜鬚拍馬提出的,簡直就是始作俑者。
“要不是他們……你那個侄子,不是他們讓我署名……”俞永茂恨恨抬手指著張東濤,“就是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啊!”
“……”張東濤低著頭沒說話。
俞永茂終是放下了手:“他們……開價多少?”
“酒店所有權,連同旅遊開發權,大約開價在6到8億之間。”
俞永茂怒極拍案:“我砸進去的都比這個多!單是開發權都不止這個數字。”
張東濤低下頭沒說話,他知道情況俞永茂是清楚的,不用他解釋,現在只是傾瀉無處安放的絕望罷了。
既然俞永茂可以把中國苑的信心做足,企圖高價拋售,那同樣地,這個信心也可以降到很低,割肉甩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