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周遊咳了一聲,指著冊子道,“不必拘泥於這些動作細節,我們的管理不是這種嚴格標準化的,更關鍵的是與客人的互動,營造舒適的氛圍而非機械化的流程。”
“那樣不就亂了麼?”時兒點著冊子道,“一切都要遵循永恆的至高禮法,不然會漸漸怠惰散漫,秩序渙散,只有邪神才熱衷於降臨在糜爛失統的位面,屆時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我再說一次,這裡沒有神。”
“哦,對了……不好意思……”時兒盯著冊子,還是很難放下,“但我從小……就習慣於一套標準的儀式了,每個動作,每件事,每次祭拜,每一天……如果無禮可遵……我會很緊張……很焦慮……比如現在。”
“你這是強迫症……”
“什麼?”
“好吧,稍等。”
周遊開啟手機,找到了一首他很喜歡的老式經典爵士扭舞歌《HEY!Baby》。
連上大廳公放的藍芽音箱,輕快的口琴前奏很快飄了出來。
接著是打擊樂節奏代入,與旋律交融在一起。
“這是……”時兒聽得耳根發顫。
“音樂,你們那裡沒有麼?”
時兒搖了搖頭。
正說著,那個瀟灑浪子範兒的男腔蕩了出來。
Hey~~~~hey~baby~
I ant to kno
If&ny girl~~
順著歌聲與節奏,周遊自然而然地小幅度扭動起來,本來全身僵硬的肌肉好像瞬間被喚醒一般,他扭著舞步邁進前臺,拉起了時兒的手。
“我……這是……祭拜誰的舞?別……我不知道該怎麼跳……”時兒卻空前地緊張,繃起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遏制著本能的衝動。
周遊抬著單手比劃著節奏:“沒什麼目的,就是讓自己爽,燥起來啊。”
時兒驚恐地搖著頭,想逃脫周遊的手掌:“這是在瀆神……”
“好吧,我換個法子。”周遊身體緩緩地起伏著笑道,“上古烏神的意志就是,忘記意義,跟著音樂隨心所欲的舞蹈。”
“這……”時兒扭捏片刻後才說道,“那我學著你的樣子可以麼?”
“可以。”
時兒就此緊盯著周遊,試著捕捉他全身的動態而後效仿,但這自然是不可能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周遊的姿勢上,也導致時兒的舞姿很僵硬。
“這樣不好。”周遊再次拿起手機,“換種方式,我們一起看一段兩分鐘的雙人舞,然後忘記它,跟著音樂按照自己的方式跳一遍。”
“什麼?為什麼要忘記?”
“不用管,你現在的身體應該更依賴本能直覺,而非循規蹈矩。”周遊很快亮出了一段既簡單又有操作空間的舞蹈影片。
畫面中,西裝男和襯衫女相對而立,卻都沒有在看對方,有些懶散頹靡。
夏威夷吉他、爵士鋼琴和小鼓的聲音相繼出現,在《You Never Can Tell》歌聲響起的同時,他倆也開始懶散隨性地對著扭了起來。
時兒目不轉睛地看著螢幕上的女人,想記住她的舞姿,她的脖子扭動了多少,她的腿如何打點,她的屁股如何扭動。
“放心,你不可能復原的,感覺一下就好。”周遊笑道,“這是一部叫《低俗》的電影中的片段,這兩分鐘被我們封為永恆的經典。”
“可他們……似乎很放肆……很頹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