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樓一死,叛逆線索兀地中斷了,刑部尚書戰戰兢兢向昌慶帝稟告了此事,被昌慶帝一頓臭罵,責令繼續追查。
一日之內,低沉的氣壓籠罩在京城上空。
程微是轉日才得知程澈遇刺的。
“母親,二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你們竟然瞞著我!”
“國師都說了,你要好好養著,不能費神……”
程微抬腳便走:“我去找二哥!”
“你等等!”韓氏一把拉住程微,數落道,“急忙忙往外跑什麼,瞧著是長大了,一沾你二哥的事就昏頭。你現在就是去太醫署,也見不著他的。你二哥遇刺當日,就搬去皇城暫住了。”
程微驚訝地張張嘴,擠出一句話來:“怎麼會搬進皇城?”
韓氏抿著嘴角笑:“定然是因為你二哥立了大功回來,皇上格外看重他唄。”
程微蹙眉。
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歷來立下汗馬功勞的臣子多了去,也沒見幾個帝王像當今天子這般關心二哥。
程微來回踱步,猛然停住。
難道是和二哥的身世有關?師父曾說,二哥的生身父母已經尋到了。
這個念頭一起,她不由往更深處想去。
師父還說,二哥與南安王的病症有幾分相似,難道——
不對,南安王如今不過三十出頭,怎麼可能是二哥的父親?
韓氏在一旁見程微時而搖頭時而蹙眉,伸手拍了她一下:“怎麼傻了?”
程微回神:“沒,我想遞牌子進宮去。”
“這可不行,昨日京城發生了許多事,亂的很,你這個時候要進宮去,定然會讓上頭不快的。”
程微不死心,遞牌子進去,竟真被韓氏料中了,太后以身體不適為由,請她過些日子再進宮來。
程微意外之餘,更擔心起程澈的情況來。
程澈此刻正在昏睡。
他傷在手掌與肩頭,原本只是一點皮外傷,不料那刺客匕首上竟抹了毒。
刺客的身份已經查明,原本就是在太醫署做事的小廝,祖母是西姜人,行刺之後,一家人的屍體在菜園子裡找到了。
慶幸的是,劇毒之物都是禁/藥,太醫署藥物管得嚴,尋常醫館裡買不到,那匕首上的毒就沒有那麼烈,這才沒有立刻要人性命。
“母后,您怎麼過來了?”昌慶帝才剛到程澈住所,就見太后走進來。
“還沒醒麼?”
“還沒有。幸虧是在太醫署,程澈事後察覺到不對勁,及時告訴了太醫,傷口處的毒當時就被拔了出來。現在就是虛弱些,沒有大礙。”
太后嘆口氣:“那孩子還真是多災多難,哀家去瞧瞧他。”
這對天下最尊貴的母子一同走了進去。
太后來到床榻前,認真打量榻上的人,臉上笑意越來越濃。
昌慶帝帶了幾分得意炫耀:“母后,您看程澈怎麼樣?”
太后連連點頭:“到底是真真的孩子,骨清神秀,一表人才。”
昌慶帝……
這麼說沒他什麼事了?
果然不是親孃!
昌慶帝忿忿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此刻哪裡還能留意到昌慶帝的小心眼,目不轉睛打量著程澈,眼圈都漸漸紅了,喃喃道:“瞧這眉眼,和真真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