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澈還是敏銳抓住了南安王話裡的異常,問道:“王叔說曾仰慕過姨母,那後來又因何放下那份仰慕之情呢?”
他知道這樣問很無禮,可今日話題已經進行到這裡,若不順勢問下去,以後就再無可能問明究jìng了。
南安王一怔,並沒有流露出不悅,只是淡淡道:“韓玉珠過世,無情可寄,自然就放下了。”
“並不是這樣。”程澈直接否定南安王的話,“對於仰慕的女子,只有在她生前改biàn了心意,才會下意識用‘曾’這個字。姨母當年雖遭不幸,但我瞭解王叔,您不會因為那事改biàn心意的。”
在南安王的沉默中,他緊跟著丟擲一則資訊:“璟查了一下,姨母遭遇不幸之前的那一年,恰逢小選,姨母曾在宮中小住過幾日。還是說,王叔是因為父皇的關xì——”
南安王眸光一沉,沉吟了一下,嘆道:“罷了,太子既然連當年小選都知道了,我若不說清楚,恐你父子二人將來心存芥蒂,於大梁江山社稷有害無益。”
他抬袖,輕輕咳嗽幾聲,臉色瞧著更蒼白了,在程澈略帶關切的目光下緩緩開口:“當年,我確實很欣賞韓玉珠那樣的女子,不過因為那份傾慕還很淡,剛剛超過了好感的限度,是以並不曾挑明。後來——”
南安王瞥了青蛇鐲子一眼,苦笑:“後來我無意中看到她拿出此鐲送給皇兄,那份心思就淡了。”
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了程澈意liào。
他緊接著問:“既然姨母當年把鐲子送給父皇,那又怎麼會被作為遺物留給和舒表弟呢?”
南安王搖頭:“那我就不知道了。當時我只覺尷尬難堪,秉著非禮勿視的心思,看到她贈鐲就悄悄走了。鐲子既然出現在你表弟手中,想來當年皇兄並沒有收吧。”
茶已徹底冷了,程澈卻端起來喝了一口。
不憶樓這次會面,他從南安王這裡得到了不少資訊,卻反而陷入了更大的疑惑中,就好似前方大霧迷茫,穿過一層後霧氣更濃,越發令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一點他能感覺得到,南安王就算依然隱瞞了什麼,至少告訴他的這些情況,應該都是真的。
這樣說來,韓玉珠遭遇不幸,就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與皇室毫無牽連?
憑著直jue,程澈認為沒有這麼簡單。
京城貴女踏青郊遊是常事,所去之處只是京郊附近,前呼後擁,隨從者眾。
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麼會有那般窮兇極惡的歹人,敢對一位貴女下手?
要知道,貴女可不是那小家碧玉,這樣惡劣的事情家家自危,定會大力徹查。而從他掌握的情況來看,當年衙門確實是這麼做的,結果卻一無所獲。
那強擄走韓玉珠並侮辱她的歹人就如他的憑空出現一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彷彿他的出現,只為毀了韓玉珠。
回到東宮,程澈無意識摩挲著鐲子,深深思索。
他決意與程微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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