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舉著繡花鞋停在半空,一臉無辜:“咦,原來是王爺啊。我怎麼會在這裡?”
平王擦了擦臉上鞋印,陰沉著一張臉道:“進去再說。”
二人進去落座,平王這才忍氣解釋道:“本王幾次請三姑娘,三姑娘都推脫不來,無奈只能出此下策,還望三姑娘勿怪。”
程微明顯可以感覺到平王腿疾痊癒後陰晴不定的脾氣似乎也好了許多,淡淡道:“王爺叫我來有什麼事?今日太后召我進宮講經,若是去遲了,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這個三姑娘不要擔心,等一下本王立刻命人送你回去,不會耽誤進宮的。”
平王說著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給程微:“三姑娘可否幫本王看看,這樣的脈象是什麼意思?”
程微接過來,只見上面寫著:“某某脈息……外形不甚顯,內形覺微小不動……喜脈不甚充盛……”
她直接把明顯是謄寫的紙張還了回去:“我看不懂。”
迎上平王困惑的眼神,程微解釋道;“我是符醫,只會用符法治病救人,王爺想弄懂這些,隨便找一位有經驗的大夫不就是了。”
平王把那張紙塞回衣袖中,乾笑道:“我以為三姑娘對這些都是精通的。”
那紙上記錄的脈象,是華貴妃懷上太子時留下來的底子,他花了好些天的工夫才弄來,原想著請程微看是最方便的,如今看來,只能另做打算了。
昌慶帝命素塵道長用符術救治小皇孫的事情已經傳到平王耳中,據說當時華貴妃百般阻攔,平王就更加篤定太子的真實身世有問題。
一想到要把太子拉下馬,平王身體裡的血都沸騰起來。
他對太子,從來都沒有服氣過。
一個男兒,長得比女子還秀氣,文采武藝平平。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別用不了幾年就把祖宗基業給丟了。
平王心裡憋著一股勁,根本沒有心思多留程微,很快就命那車伕把人送回去。
程微用鞋底痛快抽了平王。又不用幫忙,頓覺神清氣爽,上馬車時衝車夫笑著點了點頭。
車伕嚇得頭一縮。
程微大笑。
進了宮,與太后寒暄過後,程微開始給皇后治療。
“太后。請給我準備一間不見光的屋子,只留我與皇后娘娘二人就行了。”
不見光的屋子皇宮裡自是有的,太后命人準備好,把早已服過安神藥物猶在昏睡的皇后抬進去。
暗室內轉眼間只剩下程微與沉睡的皇后。
程微定了定神,讓心靜下來,這才走向皇后。
皇后安靜睡著,頭髮梳攏整齊,露出白淨秀美的面龐來,絲毫看不出瘋癲模樣。
程微伸手畫符,點在皇后眉心上。
數息後。皇后緩緩睜眼,那一瞬間的茫然與尋常人的反應並無太大區別。
屋子裡很黑,不見光亮,只有嫋嫋飄來的熟悉薰香安撫著人心。
皇后眨了眨眼,忽聽一個聲音呢喃:“真真。”
她一下子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