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離開不憶樓,連王府都沒顧得上回,直接遞了牌子進宮去見淑妃。
“這是從哪裡來,怎麼瞧著風塵僕僕的?”淑妃上下打量著平王,只覺兒子近來行徑越發難測了。
以前除了逢年過節,就連初一、十五兒子都鮮少過來,最近這段時日卻往她這裡跑得格外勤。
她原該是高興的,可不知怎的,心裡卻有些不安。
平王與淑妃一同進了裡間,待宮婢們退下,直視著淑妃的眼睛問道:“母妃,對華貴妃與太子,您知道多少?”
淑妃陡然色變:“臻兒,母妃不知道你這麼問是何意。”
平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故作平靜問道:“當年您弄傷兒子的腿,不就是為了保護兒子免遭華貴妃迫害嗎?那麼母妃可否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把您嚇成那個樣子?”
面對平王的質問,淑妃神色複雜,沉默許久後嘆道:“臻兒,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就算問了又有什麼意思?”
“兒子不甘啊!”平王冷笑,“兒子總該知道犧牲了這條腿究竟值不值得。難道不是母妃太膽小了嗎,不然五弟怎麼沒事,六弟怎麼沒事?”
“臻兒!”面對兒子的指責,淑妃心如刀割,張嘴想說什麼,又覺得無從說起,最後嘆道,“木已成舟,你的腿不可能恢復如初,追問這些徒勞無益。”
“不,母妃,正因為兒子已經如此,做個明白人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兒子這輩子只能安分做一個閒散王爺,難道您忍心等兒子閉眼那一天還稀裡糊塗嗎?”
平王的話讓淑妃心一軟,心中爭鬥許久,終於道:“是,母妃是膽小。臻兒,你只看到五皇子、六皇子平安無事,怎麼忘了與太子年齡相近的二皇子、三皇子,現在在何處呢?”
平王心一沉。
太子行四,除他這個皇長子之外,上面還有兩位兄長。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他還能隱約記得兩位弟弟胖墩墩的樣子。
淑妃的話喚醒了平王兒時有限的記憶:“二弟三弟是在太子出生那一年夭折的?”
淑妃憐惜望著平王,嘆道:“準確的說,是太子出生之後。那時皇后已被軟禁,貴妃氣焰滔天,眼見著兩位皇子先後夭折,你讓母妃怎麼辦?總不能眼看著你步他們後塵,再追悔莫及。”
“父皇並不是昏聵之人,難道就任由貴妃一手遮天?”
淑妃冷笑一聲:“自古以來,帝王總以為能掌控一切,有多少心思會放在後宮女人爭鬥上?不只這皇宮裡,就是各個府上,男人看到的與女人看到的根本是完全不同的事物。若沒有確鑿證據,難道要男人們相信柔弱美麗的枕邊人比毒蛇還要毒上三分嗎?”
平王沉默。
淑妃伸手把平王垂落下來的碎髮捋到耳後,柔聲道:“臻兒,這些都過去了。回頭你娶了王妃,生兒育女,等將來若有那一日,母妃能出宮與你們同住,盡享天倫,就不枉這一生了。”
這些話在平王心中激起了一串小水花,可很快就被滔天激流吞沒,不見蹤跡。
他一字一頓問:“那麼太子呢,他有沒有可能不是華貴妃的兒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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