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目不轉睛望著程澈,看到他臉色瞬間白了一下,忽然間就熄了逗弄的心思,心火燒火燎的疼起來。
她不過就是想看到二哥為她吃醋、為她著急而已,可真的這樣了,心頭的竊喜卻只是一閃而過,剩下的全是疼痛。
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呢?
為什麼,就偏偏是二哥呢?
她想質問,卻無人可問,那滿心的歡喜與愛慕提也不能提,只能一輩子爛在心裡。
程微忙垂了眼,把眼角水光壓下去。
敏銳如程澈,卻沒有發現程微情緒的驟然低落,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勉強笑道:“婚姻大事,當然是父母做主。不過微微放心,到時候二哥會為你把關,不能讓品行不良者誤了你終身。”
果然如此。
只能如此。
程微心中一嘆,再抬眼時,已經是一臉真誠的笑:“我就知道,二哥對我最好了。我和二哥說這個,其實是想求二哥幫忙的。要是轉年父親母親開始張羅我的親事,二哥幫我說服他們,不要讓我嫁人了吧。”
“微微,別胡鬧。”程澈伸手,輕拍了她一下。
“不是胡鬧。”程微一臉正色,“我已經想好了,等我及笄後,就拜入玄清觀,將來要當首屈一指的符醫。”
世人敬神重道,她在濟生堂坐診,甚至入宮給貴人們看病,最多隻能被當做出眾醫者。平民百姓或有尊重,而那些貴人,無非是把她歸為御醫之類,這可能還是抬舉了,畢竟她年齡和女子的身份是硬傷。
而有了玄清觀弟子光環後,那就大為不同,她在世人眼裡首先是一位道士,只要符術有成,就能獲得超然世外的地位與尊重,比如素塵道長。
她再也不想遇到大姐姐生產時那種情況。任是心急如焚亦只能眼巴巴等在外面,連踏進一步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生,既然****不可得,那就爭取得到能保護親人的力量吧。
程微的表情太過嚴肅。語氣太過認真,程澈收了笑,問:“你是認真的?”
程微頷首,肯定地道:“是。就算到時候二哥不能助我,至少請不要阻攔我。二哥。你可答應?”
程澈站起來,踱到窗前,望著院中叢竹良久,緩緩道:“如果這是微微一生想追求的,二哥支援你。”
“多謝二哥。”程微展顏,“那我回去啦。”
“好,路上慢點兒。”
直到看不見那個鐫刻心頭的身影,程澈這才轉過身,忽然拿方帕掩口,竟嘔出一口血來。
抬腳進門的八斤大驚。衝過去道:“公子,您,您怎麼了?不是說大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