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現在治安很好,監控密佈的新現代化城市,被偷還是一件比較尋常的事情,小偷也是職業的一種,不能因為違法,而忽視有一群人以這個職業為生。
但是口腔醫院被偷材料,還是精準地偷走了很值錢的材料,沒有偷走那些不怎麼值錢的材料。口腔臨床是個相對比較燒錢的地方,比如補牙的材料,有高低價之分,低價的耐磨度差,粘接性差,但也有用途。
高價的材料,比如美學補牙用的樹脂,克價比黃金還要貴。
還有車針,牙齒是人體最堅硬的組織,比骨頭還要硬,要在牙齒上打洞修磨,那車針也得用好材料。一根上百塊很正常,東西小還有磨耗。
其他的數不勝數,但是這些東西只有在口腔上才能發揮作用,普通人拿到一根光滑髓針只能當做牙籤剔牙用,還扎嘴。
那嫌疑目標很容易就落在了專業內部人的身上,實習生陳茉和馮婷婷,兩個最直接接觸過箱子的人。
陳茉雖然很討厭馮婷婷,但是她不認為馮婷婷會做這種事,這種事情一被揭穿,會被開除不說,可能還會坐牢,給人生留下不可抹去的汙點。馮婷婷人不怎麼樣,小心眼、嫉妒心重、嘴上刻薄,但膽子不算大。
也不可能是她,那會是誰呢,難道真的有個大學是口腔專業的學生,崇拜楚留香、白展堂這種盜帥盜聖,從而專門對口腔醫院下手?
如果是一般小賊,那主任辦公室裡的單反相機、膝上型電腦才會是目標吧。
王煥新父親是警察,他從小在警察大院長大,沒學警察但懂得不少,“賠償得看情況,但是如果真的醫院內部找不到,那必須報警,讓警察來找,用些比如採集箱子上的指紋這一類專業手段。”
“而且。”王煥新的視線在陳茉和馮婷婷身上掃來掃去,“你們也沒有作案動機,很差錢嗎?那些東西銷贓都不好找路子。”
種植牙需要專業的裝置來使用,口腔醫院裡使用的東西很多私人醫院或者門診根本不配套,拿走了也用不起來。再說一臺種植牙手術的成功,最重要的還是臨床醫生。
種植科若存醫生短短時間名聲大噪,說到底還是因為技術足夠厲害。
智院長見陳茉這次真的沉默了很久,微笑問道:“這位小姑娘都急哭了,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害怕嗎?”
陳茉聽到問話,苦笑道:“我哭也沒用,又不是竇娥。院長,我可以看看那些監控嗎?”
智院長欣然同意,對陳茉的欣賞毫不掩飾,馮婷婷看了更害怕,已經不顧場合地慌道:“院長,你不能偏袒陳茉,最後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我什麼都沒有做,我是無辜的!”
陳茉像看傻子一樣,對馮婷婷投去同情的目光,“馮婷婷,你真的聽我一句勸,少看點腦殘電視劇,有時間看看法制頻道,現在又不是大清朝,別胡思亂想了,你嘴唇都是抖的。”
趙時依默默給馮婷婷接了一杯溫水,放到她面前,“這種事情發生了,我們誰也不想,你別慌,緩和一下情緒。大家都在想辦法,一定會找到真兇的。”
馮婷婷被嚇壞了,她抓住趙時依的胳膊,瑟瑟道:“趙時依,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沒有!”
“清者自清,醫院不會冤枉無辜的人。”這麼長時間以來,趙時依對馮婷婷的害怕消退了許多,但是討厭還是有的,她不喜歡和馮婷婷肢體接觸,用力把馮婷婷的手推開,把杯子推到馮婷婷面前,“你喝點溫水,心裡會好一點。”
等趙時依落座後,王煥新撇撇嘴,“你少聖母了。她那麼記仇,等這件事過去,她不會記著你的好,只會記著你看她笑話。”
“大家都是同學,你看她那個樣子……”趙時依於心不忍地收回看向馮婷婷的目光,壓低聲音道,“我怕她被嚇出什麼精神毛病來。”
駱唯輕拍王煥新肩膀,“時依心眼好,你說她幹嘛。”
王煥新把駱唯的手從肩膀上卸下來,“好好好,你們倆過去吧,我不瞎摻和,我找我表妹去。”
駱唯被王煥新在大庭廣眾下說中心思,不由又惱又慌,趕忙去看趙時依,只見她已經到了陳茉身邊,心頭又有幾分失落。
怕她知道,又怕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