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我不靠近你,但是我有話想對你說。”
晏清歌聽到喊聲想要繼續向前跑,可是雙腳已經因為他的話,而停止了腳步,她讓自己慌亂的思緒勉強冷靜下來。
這裡是街口,風勢大了許多,將她身上的廣袖長裙吹得獵獵作響,若飛若揚,漢服裝扮使她整個人更像是誤入了凡間的仙子。而現在,衣裙飄舞宛如翅膀,她將要隨時飛天而去。
晏清歌深呼吸後,儘量自然地轉過身,面對這個不應該再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冷冷道:“我不想和你說話。”
她剛才沒看清楚,現在面對面不遠地看,她才發現,今天晚上的他穿著正式,西裝筆挺,像是從什麼宴會上出來的一樣,手上的黑色大衣應該和他身上的是一套。
他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可以說更加俊美。即便是她帶著強烈的主觀厭惡情緒,也不能否認他的出眾樣貌,不論是何時何地,他身上都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清貴淡然。
哪怕是現在,他眉宇間充滿了痛苦與擔心,也無損他的清貴優雅。
“現在很冷,你穿得太少會著涼,把衣服披上。”若存向前走了兩步,想要把手上的大衣遞給晏清歌。
晏清歌向後退了兩步,暗地裡咬著牙不讓自己再生退卻之心,而是秀眉一橫,冷目看著若存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這也是五年之後,她第一次近距離地看清楚這個人,之前的匆忙慌亂,讓她心神不定,可是這次,她強迫自己一定要面對。
不破不立,不打破自己的恐懼,那她早晚就無法用平常心來面對這個人,那她永遠也無法脫離這個人對她的影響。
她一直不承認,卻又真實存在她心間骨血中的影響。
“我不要你的衣服。”
晏清歌的拒絕讓若存的手停在半空,“但是你會冷。”
若存試圖把衣服展開,想要披到晏清歌的肩膀上,見晏清歌沒有再說反對的話,他才緩緩鬆手。
晏清歌還能感受到大衣上的體溫,大衣將空氣中的寒冷隔絕開來,讓她瞬間落入溫暖,但這讓她的心更加冰涼。
“我以為,你會尊重我的一切想法,不論是現在的這件大衣,還是以前的……我們的分手。”晏清歌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這樣平靜。
平靜地把自己的傷口撕裂開,任鮮血在舊的傷疤上淌過,比新傷口更疼,也更讓她清醒。
她將那件在自己身上停留了沒有一分鐘的大衣脫下,拿在手上舉起來,放在兩個人之間。
“以前的時候,如果這件衣服你給我披上,我會很開心,會把一切不愉快都忘記,甚至還會擁抱你……親吻你。”晏清歌唇邊彎起微笑,卻沒有一絲笑意,只有著無盡的涼意,“可是現在,這件衣服只會讓我噁心,讓我渾身不舒服,甚至連空氣都是渾濁的。”
晏清歌把大衣放在若存的手上,想讓他自己拿回去,“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但是看來你一直都沒有理解,分手,是什麼意思。我們已經分手,在五年前就已經分手。”
若存靜靜地聽她說話,曜石般的雙眸光亮如寒溪,清淺而薄,一如他的人一樣,可是熟悉他的晏清歌知道,他此時的情緒是炙熱激動的,她的話並沒有像一盆冰水一樣澆滅他的希望。
只聽若存道:“分手是你一個人說的,我從來都沒有同意,當年我一下飛機就聯絡你,可是沒有聯絡到……”
“你不同意關我什麼事,我不想讓你找到我,我做得還不夠明顯嗎?”晏清歌微笑不減,“我不想和你再糾纏下去,再有任何的關聯。在醫院裡這段時間,我減少我們的見面,減少接觸,我以為你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並且尊重我。可是你還是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所以你是想讓我再消失一次是嗎?”
若存慢慢道:“你說的,不管我們因為吵架鬧成什麼樣子,只要你跳舞,我就必須站在你結束後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只要我能站在那裡,那一切都會過去。”
過去戀情許下的甜蜜約定,這時更像一把利刃,在已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不停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