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該吃藥了。”漣漪端著托盤恭敬道。
瞥了一眼托盤上黑褐色的藥,寇姝的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痛,這藥原是自從自己昏迷三個月之後,太醫給自己配的調理身子的藥,可是自從幾日前,那藥便莫名其妙被加了一味,青城門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醫門,而她本就是青城門下極為出色的弟子,那一味藥的味道是極熟悉的,她一聞便知乃是寒蟬草,寒蟬草的性子極寒,只用一種功效——避子。
心中不由苦笑,宋謹琰本就極少碰自己,卻還要多此一舉給自己下這麼一味藥,他究竟是多不希望自己懷上孩子。
想到自己曾經平白流掉的那個孩子,那鮮活的生命,寇姝的心中更是一陣刀絞一般的鈍痛,阿琰,為什麼,你總是一次次傷我至深。
“皇上駕到——”蘇公公細細長長的聲音傳來。
寇姝微微一笑,端起藥碗。極苦的寒潮草到了嘴裡竟是全然沒有味道一般,滿滿一大碗藥汁,被寇姝一飲而盡。
“阿姝,最近好些了嗎?”宋謹琰的語氣中,是難得一見的溫柔。
寇姝卻是淡淡的,點點頭,恭恭敬敬道:“回皇上的話,近日裡臣妾好多了。”
皺起眉,宋謹琰有些不滿:“阿姝,你不該對我如此。”
抬起頭,寇姝的眼中似乎有一絲不解:“不該如何?”
“不該如此生分,”宋謹琰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怒意,“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最親最近的人。”
寇姝笑的燦爛,眼底卻滿是諷刺,讓宋謹琰極不舒服,扭過頭宋謹琰望著空了的藥碗,問道:“在吃藥?”
寇姝綻放出一古怪的笑:“是啊,這藥臣妾日日都喝。”
宋謹琰心裡咯噔一聲,眼神略過那一盞還留有藥渣的碗,轉而把玩起了桌上寇姝的飾物。
見宋謹琰不說話,寇姝竟是脫下簪子兀自對著鏡子梳起了頭髮,一副送客的冷淡態度。
宋謹琰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只見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進了長樂宮,噗通一聲跪倒在自己和寇姝面前磕磕巴巴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中毒了——”
“什麼——”宋謹琰猛地上前一步,神色一緊,隨後望向寇姝:“走,隨我去看看。”
寇姝點點頭:“皇上先行,容臣妾換一身衣服隨後就到。”
宋謹琰抬腳走出長樂宮,低聲對暗衛吩咐了幾句,隨後就匆匆趕到了寧慈宮。寇姝也帶著漣漪緊隨其後。
原本清靜的寧慈宮滿滿當當站滿了人,妃子太醫,宮女太監,無一不是低頭噤聲不敢說話。
“怎麼一回事?”宋謹琰開口。
宋嬤嬤跪下道:“早起太后便說有些怏怏的,奴婢們原本以為是夏日裡熱著了,哪知道到了下午太后娘娘午睡竟是遲遲不醒。”
孟嬤嬤上前一步,介面道:“老奴前去求了太醫來,幾個太醫輪番診治,都拿不定主意。直到剛剛太醫院的院督來細細把脈,才道是中毒。”說完,橫了一眼宋嬤嬤,似是責備她多言。
宋謹琰沉著臉,這後宮可真是一天比一天不太平:“既是中毒,可查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