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同為五大聖帝世家的悲鳴帝境,一邊是紅衣普通成員守夜,而他是夾在兩邊中間的道穹蒼……
徐小受早已不再天真,本也不欲多言,只是思來想去腦海裡浮現出守夜的臉,便道:
“不站場,有時也是一種變相的站場。”
“那我便算參與了。”道穹蒼居然也大大方方承認了,“我有罪。”
這倒是讓人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實則大道之爭,孰能無罪,誰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犯罪?
道穹蒼冷靜得像是一臺機器,繼續往下陳述:
“流放之沙,具備的是枯朽之力,能讓一切事物沙化,其力並未分化為二,一直在西域聚集,也是導致西域土地大沙漠化的原因。”
“迄今為至,據我所瞭解的,流放之沙已失去了靈智,但其枯朽之力是否有人掌握,我便不知了。”
徐小受細細回憶了下,記得在神之遺蹟同蝕金之夔大戰時,桑老之言與道穹蒼截然相反。
他說的是,流放之沙,自西域大沙漠化的力量中而生,而非導致西域大沙漠化。
如今看來,焚琴縱使能接觸到常人接觸不到的情報,在祖神眼裡,怕也是小兒科了。
難怪,聖奴一開始便不被魔藥祟等祖放在眼裡。
“枯朽之力,聽起來同生命之力相反,或許藥……掌握了?”徐小受也就事論事。
“這不清楚。”道穹蒼並不多言未知之事,倒是再度給出了自己的理解:
“有兩點。。”
“一,如果‘魔’之後展露出了初代六戌的某種能力,證明祂大機率六種力量都會,可以多作提防。”
“二,如果‘魔’不會,則都不會,因為即便在放出六戌前,有機會獲得它們的力量,祂也懼怕因此受到‘儺’的影響。”
好清晰的思路!
徐小受不得不再一次感慨,這傢伙真是毫無感情的深度剖析機器,每句話都一針見血。
“鱗白之巫,巫毒之體,我跟你聊過一些了。”
“贅述則免了,再提些或許能啟發到你的思考吧。”
“據我再行追溯,也許不是末代巫毒之體,出現在了鱗白之巫本體上,而是代代巫毒之體,都是鱗白之巫力量的分化。”
徐小受聞聲一凜,“何意?”
“很簡單,蛋不放一籃,若你為‘魔’,要於五域投放六戌,你會如何投放?”
這麼一問,便足以令人恍然了。
若是魔祖要做實驗,驗證初代六戌能否助人修“我”,則該一部分整隻放出,一部分打散為二、為三放出,一部分打得稀碎,同時放出很多,分別做對照實驗。
最後能不能助人修成“我”,以魔祖的眼界,其實窺一斑而知全豹,瞧個端倪便也可知大概了。
這麼說來……
徐小受猛地聯想到,北槐體內本該死絕的守夜,為何獨獨剩下那麼強大個“我”了。
他竟寧死不屈,甚至聯和了天人五衰、夜梟等多個意志,成為了“黑夜”。
或許這有守夜本身頑強的意志在。
會否更大因素,在於吞噬之體的本質,就是為了在混亂中尋到真正的“我”——以六戌助修“我”?
並且……
徐小受突然想到,當時意念剝奪剝北槐時,在聽到守夜聲音的同時,還有很多個意念之聲。
那些聲音重重迭迭,合成一道。
這種陌生又熟悉的語調,好多個人同時說話的方式,正和癲儺發出過的聲音類似。
所以守夜若能成道,成就的必然是癲儺之道,因為此道本就源於儺祖恩賜?
細思至此,卻又黯然。
癲儺“我”強,力量更強,祂拿捏時祖易如反掌,可以將抽象的“我”,具現成戰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