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有幾日沒跟你聯絡了吧?”
南冥近海處,一黑一白兩道曼妙身影涉水而行,柳扶玉忽而開口,眉宇間有著一抹愁色。
愁不知從何而起,惹人心煩意亂。
許是因為此前自身佩劍也有了異常,險些被徵引往中域去?
不清楚。
柳扶玉低下頭,腰間是純白無瑕的三尺長劍,此為劍樓十二劍之一,護。
她遠眺著遙遙處北方夜色,微微攥緊了護,心頭才稍作安定。
“嗯。”
魚知溫臻首輕點。
她微提著黑色紗裙裙襬,正低著頭,以足趾感受著海水的清涼,任由綿密細膩的沙子從腳心滑過。
夜風清幽,南冥近海處格外靜謐。
遠處隱隱傳來海獸嘯聲,每當此時,便有浪花拍來,皎潔月色灑在波光上,粼粼幻滅。
“五日前,他同李富貴出門,去尋華劍仙在鬼佛界留下的痕跡。”
“一開始沒發現蹤跡時,還透過金杏偶爾聯絡,有了發現後,便沒有資訊傳來了。”
魚知溫說著抬起頭來,三千青絲如瀑及腰,隨海風微揚,她臉偏向身側,輕聲問道:“怎麼了嗎?”
柳扶玉同樣瞥眸望著她。
身邊這個不過桃李年華的小姑娘,本該如同齡人般富含青春活力。
沒有。
她太安靜了。
她雙眼纏著黑緞,皎潔月光下襯得肌若欺霜,泛有瑩瑩光澤。
可就是這樣一張吹彈可破,讓人直呼造化不公的臉蛋,沒多少生氣了,只餘清冷。
“譁!”
海浪高高拍來。
柳扶玉牽起魚知溫,讓了幾步。
人生長恨水長東,許是苦吃得多了、久了,習以為常。
哪怕才聞魚老噩耗不久,時值此刻,從魚知溫臉上已瞧不出多少情緒波瀾,她像是放下了此事。
再不諳世事,半年來柳扶玉也長進了許多,不至於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拉起魚知溫,用她的手,指向北方:
“我們去中域,去鬼佛界吧。”
“八尊諳似乎便在靈榆山,那傢伙也來了。”
“徐小受定然不會放過他,肯定也在漩渦附近,我們過去,遠遠看著便好。”
魚知溫當然意動。
可她知曉,迄今和徐小受之間的差距,已被拉開了不可逾越之鴻溝。
別說是她了。
同齡人中,論修為,便是葬劍冢的顧青一,聖奴的淚雙行,皆不可再與徐小受同日而語。
“被盯上,會出事的……”
她輕聲說著,知曉即便柳扶玉在旁,也不可能在聖帝、祖神之下護得彼此周全。
同普通觀戰者大有不同,她二人身份非同尋常,屬於是落在祖神眼中,也是“惹眼”的存在。
“不單單隻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