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長燈並未過多提及那一戰之事。
他也並無去說是誰挑戰的誰,當時接戰與否的所思所慮,以及戰鬥的全過程。
大道之爭,本無對錯。
徐小受不再追問,卻不代表他亦如是認為。
“道爭……”
他初次接觸大道之爭,或該是在白窟,八尊諳邀請自己加入聖奴。
他開始弄懂大道之爭,或該是在深海,水鬼點破大道之爭勢必見血。
他完全理解大道之爭,或該是在虛空島後,在神之遺蹟終,在戰愛蒼生罷……
“真理解了嗎?”
半年前,徐小受自覺是理解了。
他覺得自己的道與當世人不同,與八尊諳、道穹蒼等皆不同。
至少,他最多口嗨幾句,不至於為了尋道、求道,滅殺許多本不該死之人。
於是那夜,在與二柱、巳人先生的對話中,他有了對天上第一樓的定義——終止錯誤,改寫千秋。
口氣很狂!
徐小受迄今仍踐行著。
今下遇華長燈,聽完對方的話,徐小受不免又陷入了思考:
“逐道的過程,既都知曉一將功成萬骨枯,大家所圖,又都是什麼呢?”
或者換個說法:
“道的盡頭,又是什麼呢?”
十祖,算嗎?
可十祖尚有四祖輪迴。
聖祖不甘於此,繼而魔化,藥鬼生滅,迄今不知。
就連走完了由“二”至“一”路的術祖,祟化後依舊野心勃勃,沒有止步。
所以,道之盡頭,是慾望、權力、利益嗎?
若如此,“終止錯誤,改寫千秋”,何嘗不也是一種對自我之道的絕對維護,對他人之道的絕對批判——本質上,不還是“控制”嗎?
道,是控制嗎?
不。
道,不該如此。
那道的盡頭,究竟樹著怎樣一塊豐碑,使得所有人趨之若鶩,窮盡畢生之力也要在碑上留名呢?
“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
徐小受又想起了愛蒼生。
較之於十尊座中野心十足的其他幾位,愛蒼生是最知曉自己內心所圖為何之人的了。
他並不刻意追求道之盡頭。
他掌握大道之眼,似也是惟一一個能窺破大道本質之人,於是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