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曹操深知不能揭穿那個真相,只能以著滿堂文武輕視了李基,以為青州高枕無憂來暗示敲打。
下一刻,曹操的聲調隨之一高,道。
“然,先帝的三公九卿今何在?可曾位列於劉大耳的朝廷之內?”
“朝堂之上,唯有李子坤一人獨掌大權,肆意篡改祖制,今日有‘攤丁入畝’,豈不知明日便有世家子不得為官之律?”
“如此恣意妄為,行事不依常理之人,諸君怎可小視,怎能小視,僅以為他只知正面強攻,卻無釜底抽薪之奸計?”
這一問,也讓不少人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
曹操所言的既是軍事,又遠遠不止軍事,在更多人的耳中是政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自然是誰人都懂。
如今的大漢三公九卿,除卻劉虞、盧植、蔡邕這三個人,其餘俱是出自劉備原本的班底。
李基說得好聽點是獨掌大權,難聽點可就是權傾朝野。
更重要的是李基足夠年輕,如今方才三十,命硬一點,或能將當世所有已出仕之人活活熬死都說不準。
且李基對於世家豪強歷年來的態度,可並不友善。
當然,曹操心中對於李基所施之政,那是一萬個認可,那一樁樁改制那可都實實在在地大大增強了劉大耳的國力。
若有可能,曹操是恨不得李基為己所用,為他治理曹魏。
但曹操更知,如今為己所用的,是許許多多的冀州世家之人,須讓他們明白他曹操不能降不能敗,他們同樣是不能降不能敗。
已知曹操用意的戲志才見狀,連忙出聲配合了起來,道。
“大王所言極是,李子坤此人可是萬萬不能小視分毫,其用計之狠辣,世之罕有,絕非是中正君子,須當小心其得手東朝津後,還會繼續暗施毒計才是。”
如此一通配合下來,滿堂文武那可謂是懂的已懂了,不懂的也無懂的必要。
不過,人心倒是如曹操所願的那般,非但沒散,反倒是大大凝聚了起來。
歸根到底,東朝津的陷落確是讓局勢陷入了大不利曹魏的方向,但並非是青州已經徹底丟了。
青州仍有大量的曹軍守軍,曹仁也依然在青州坐鎮著。
李基就算率領二三十萬大軍強攻,曹仁步步為營地堅守下來,也足夠拖延到大量的時間。
尤其是冬季將至,必然會休戰一段時間,以免因嚴寒出現大量非戰鬥減員。
只要曹仁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那麼憑藉著漸漸恢復過來的後方支援,藉助守方的優勢,未必就耗不贏李基的北伐大軍。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想法,曹操也不放心僅憑曹仁就能絕對穩妥地將青州守住,開口問道。
“今青州之困境,諸君可有甚妙計獻之?也好使那李基大敗而歸。”
……
與此同時。
青州齊國境內。
魏延除了在朱虛城留下少部分兵馬外,率領著近兩萬六千的可用兵馬,換上了曹軍的甲冑服飾,打著曹軍的旗號,一路上那是大搖大擺地往著臨淄城的方向持續行軍。
朱虛與臨淄的直線距離有近二百里,實際行軍需要繞開不少城池,那就更遠了。
如此大規模的兵馬過境,就算假冒曹軍以圖瞞天過海,但所引起的懷疑仍不在少數。
但魏延更清楚自己不能停,須得趕在曹仁得知朱虛城陷落,然後設法加強臨淄守備前抵達,否則很可能就是前功盡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