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才將軍可知有些人繼續留在對方麾下效力,遠遠比擒獲斬殺來得更有價值。”
“嗯?”夏侯淵一時還不甚明白。
戲志才見狀,意有所指地說道。“譬如:曹豹。”
得此比喻,夏侯淵恍然大悟。
曹操攻伐徐州之時,能夠勢如破竹地連破琅琊國與東海郡,推論首功,曹豹無疑是當仁不讓。
徐州兵的戰力並不弱,甚至可稱得上是強悍二字。
畢竟,那可是四百年前高祖皇帝與楚霸王的起兵之地,民風也不乏彪悍。
可正是得了曹豹相助,曹操方能連續重創徐州兵,打得徐州兵士氣一跌再跌,面對曹軍再無絲毫戰意可言。
“只是曹豹與淳于瓊可沒有可比性而言,淳于瓊論用兵,論武勇,端是不能小視之。”
夏侯淵給出著客觀的評價。
畢竟在袁紹人才濟濟的帳下能得到重用,淳于瓊自然不是什麼草包庸才,淳于瓊僅僅是性格大意麻痺,又兼之嗜酒如命,貪圖美樂罷了。
“也正是因此,淳于瓊更有放過的價值。”
戲志才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
若是淳于瓊是曹豹那般的草包,袁紹斷然不會像無人可用的陶謙那樣一用再用,絕對會直接斬了淳于瓊。
而淳于瓊尚有幾分能力,也就代表著很可能會被袁紹重罰,但也還有機會被袁紹重用。
如此,或會成為之後袁紹與曹操相爭期間的一個破綻所在。
戲志才凝視著淳于瓊離去的方向,明白攻下黎陽城只是為曹操迅速佔領冀州南部掃平了一個障礙,但真正的危機,還在乎後續袁紹的瘋狂反撲。
放任淳于瓊離去,所著眼的是未來一個可能出現的機會。
‘希望有用……’
戲志才暗自感嘆了一句,轉而接著開口道。
“適才所說的是其一,其二便是黎陽城中同樣也有戰兵過萬,若是一味死守抵抗,必然也會對我軍造成極大的損失。”
“而身為主將的淳于瓊一逃,整個黎陽守軍的抵抗之心必然也會隨之徹底瓦解。”
“兵力對主公而言尤為重要,能少折損一些,便能讓主公後續面對袁紹的把握再大上一分,這也不是擒獲一個淳于瓊可以相比較的。”
夏侯淵聽罷,大為拜服,道。“戲先生所言極是。”
而有了戲志才如此的解釋,夏侯淵哪裡還不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當即,在夏侯淵的一聲令下,一應曹軍紛紛大呼了起來。
“淳于瓊休逃!”
“淳于瓊休逃!”
一時間,整個黎陽城幾乎都不斷迴盪起了這個聲音。
若是在此刻淳于瓊能站出來,那麼這些聲音自然影響不了黎陽守軍計程車氣,反而能讓黎陽守軍計程車氣一振。
在戲志才的眼中,或許是減少數千傷亡以及博取一個機會比淳于瓊的首級重要;
可在淳于瓊的眼中,那自然是自己的性命比區區一個黎陽城來得重要。
黎陽城失陷將成定局,淳于瓊自然不會還做那無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