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浴室,空氣瞬間溼潤溫暖了起來。
好訊息是,這個浴室很寬敞,浴缸也很大,有個坐的地方,適合腿不方便的人來泡澡。
壞訊息是,陸星不知道該怎麼開始第一步。
他看看寬敞的浴缸,再看看眼神一直盯著虛空某一點的宋君竹,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從下手的感覺。
宋君竹也不說話,也不看他,一點指示都不給。
但是他又沒好意思問,只能故作鎮定,裝作很有經驗似的,氣定神閒的走到浴缸,把手探進去,試了試水溫。
唉。
雖然不是第一次給宋君竹洗澡,但這次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以前宋君竹是喝醉酒了沒有意識,所以他就隨便搞搞,敷衍過去就得了,甚至洗的粗糙一點都無所謂。
但是現在宋君竹是清醒著的。
“你再泡下去,手都要紅了。”
宋君竹看著陸星試水溫,本來以為他挺有規劃的,結果看了幾個呼吸,發現這人還在試?
嗯......看來緊張的不止她一個。
聽到這話,陸星瞬間回神,他站直了身體,走向了宋君竹,“試好了,溫度挺,挺適合的。”
噗——
難得見到陸星這個傻傻的樣子,宋君竹別開臉,沒忍住輕笑了起來。
浴室燈光冷白,照映在她的臉上,那雙桃花眼褪去了冷漠,只剩下了無盡的深情和冷媚。
陸星望著宋君竹的睫毛,長長的,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像小扇子一樣,拂在人的心尖。
而且宋君竹在笑。
不是魏青魚那種上揚兩個畫素點,幾乎不可察覺的笑,也不是夏夜霜迎著夜風金髮飄揚,暢快無比的笑。
而是拋去了身份,頭銜,學歷,背景,負擔,只是因為看到了喜歡的東西,簡簡單單,單純的笑。
她笑了,陸星心頭一鬆,也跟著笑了。
“你笑什麼?”宋君竹就這個德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見陸星笑了,還要特地問問原因。
陸星現在不怕她,於是扶著盥洗臺,揚起嘴角反問,“你笑什麼?”
宋君竹一愣,然後說。
“我笑你有點傻。”
“那我笑你有點呆。”
聽到這話,宋君竹笑的更開心了,“你這人真是小心眼,連嘴上的虧都不吃一點兒。”
“我肯定不愛吃虧啊。”陸星走近了宋君竹,“以前我幫你洗澡的時候,你扇我一巴掌,我都要扇回去的。”
嗯?
還有這事兒?
宋君竹仔細回憶了一下,卻大腦一片空白,記不起來一點兒,於是她說道,“怪不得有一天早上起來,我覺得臉有點痛。”
見宋君竹沒有生氣,陸星鬆了一口氣,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宋君竹以為陸星是要把她抱到一邊,可是兩條手臂剛剛抬起,打算摟著人的脖子,就看到陸星的手直奔著她的眼鏡而去。
宋君竹:???
她的眼前一晃,眼鏡就被陸星給摘了下來,放到了盥洗臺的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