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怔住了。
舞臺上訓練員的哨聲尖銳,觀眾席紛紛舉起手機拍照留念。
人聲鼎沸之間,世界從天而降透明玻璃罩,將他和魏青魚與人群隔開。
所有的聲音都像從遠方傳來,重重撞在玻璃罩上,而後輕飄飄的原路返回。
只有魏青魚。
只有她的話像一股猛烈的激流,突然而強烈的沖刷著他的內心。
陸星茫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魏青魚。
觀眾席昏暗,但她的眼眸卻是最亮的星,瑩潤的眸子含著將落不落的眼淚。
魏青魚面板白皙,於是眼眶和鼻尖發紅便格外的明顯。
她的唇齒之間含著一絲委屈和難過。
一隻柔軟的手像蝸牛,緩慢緩慢地從自己的裙邊,終於爬到了陸星的衣角。
陸星低頭。
那隻手蒼白而清瘦,它輕輕的拉著他的衣角,先是試探,而後攥緊。
“我很想你......”
“可不可以不要欺負我......”
手的主人反反覆覆的念著這兩句話。
如果陸星連她的眼淚也不在乎,那她什麼武器也沒有了。
陸星張了張嘴。
喉嚨間像是含了一萬顆未成熟青梅,酸得他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人與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別。
聽夏夜霜講話,就像是遇到一場太陽雨,又冷又熱。
而聽魏青魚講話......
陸星抬眸,靜靜的注視著魏青魚。
而聽魏青魚講話,就像是遇到一場小雨,你撐著傘全身乾燥,看著她淋在雨裡逐漸溼透。
她還要抬頭問你,你好不好。
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裡,陸星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他好像真的有點壞。
白鯨騰躍濺起的水霧漫過護欄,在魏青魚眼底凝結潮氣。
“......我要走了。”
魏青魚垂首,如墨般的黑色長髮落在身前,她又撞到了牆壁,無功而返。
甚至還失去了瞭解陸星日常的渠道。
好沒用。
好沒用,魏青魚抿起唇,在心裡反覆的詰問著自己。
最後為了不讓人徹底討厭她,於是想要站起身離開。
“走什麼?”
感情真的很不公平。
你滔滔不絕的講了三天三夜,可能對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當你感覺難堪,想要離開的時候。
對面輕飄飄的三個字,就如同枷鎖從天而降,將你釘在十字架上,等候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