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亥時,離次日午夜子時,還差整整一個時辰。
“殿下,咱們打算在這蜀山莊內,呆到什麼時候?已經過去三日了!”
楊上賢站在劉珏身後,對他問道。
劉珏此時正站在蜀山莊的一處水榭,雙手負在身後,拿著一把白色摺扇,仰頭看著星空,緩緩說道:“這三日你過得不舒坦麼?蜀山莊對我們以禮相待,此處環境甚好,我還不想走。”
而衛不疑似乎待在這坐立不安,惱火地說道:“離二月初越來越近,殿下若再不著手開始準備對玉侖宮的計劃,恐怕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劉珏緩緩轉過身,腰間懸掛的一枚青色玉佩在他的白袍上晃晃蕩蕩,夜風甚是涼爽,他笑著對衛不疑說道:“不疑兄,這蜀山莊我們還未拿下,怎麼就將目光放到玉侖宮上了?同樣是門派,難不成,這玉侖宮比蜀山莊更加重要?”
衛不疑嘆了一口氣,雙手抱拳,屈腰對劉珏說道:“殿下,這蜀山莊何時來取都可以,但玉侖宮……僅有今年是大好時機!龍醒草罕有出世,而且還落入了那林驚秋的手中,他必定會帶頭殺入玉侖宮!我們可以拿林驚秋及那些大批散修當槍使,聯合南疆谷和狂歌門,坐收其成!不但能控制整個玉侖宮,還能用那兩大門派威震天下散修!到那時候,殿下的聲望,可就非彼時可比了!”
劉珏聽罷,仰頭哈哈大笑,說道:“不疑兄的計劃堪稱絕妙,看來在這段時日裡,不疑兄對玉侖宮可謂是處心積慮,著實做了一番功夫了。”
衛不疑聽到殿下對自己的誇獎,似乎被自己說動,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屬下不敢當!殿下,既然林平覺這老狐狸藏得深,咱們也沒必要和他遮遮掩掩的了,暫且忍他一時,等咱們將玉侖宮也擺平後,聯合三大門派,還不怕這老狐狸不妥協?”
劉珏聽聞他的話後,沒有馬上急著回答,他朝前走了兩步,看著站立在樹枝頭的小鳥忽然俯身衝下,啄食到了一隻聒噪的蟋蟀,他輕輕用摺扇拍著自己的掌心,悠悠地說道:“不疑兄,我想請教你三個問題。”
“請教不敢!殿下有話直說便是!”衛不疑抱拳說道。
“你覺得這次我們進攻玉侖宮,勝算有多大?”劉珏問道。
衛不疑想也不想,堅定地說道:“十成!二十年前,玉侖宮正直巔峰時期,被天下散修入侵,被打得搖搖欲墜,到今日還未恢復元氣,當今的玉侖宮,比起二十年前,要羸弱了不知多少倍,拿下他們,輕而易舉!”
劉珏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不疑兄……我再問你,我手中的這兩大門派,比起那天下散修,又應當如何?”
衛不疑更加堅定地說道:“也無懸念!狂歌門與南疆谷,這兩個門派中的任意一個,都可抵擋天下散修,如今盡歸入殿下麾下,兩大門派加起來,那些散修自當不敵!況且……我們還有大漢軍隊!他們敢和大漢軍方作對嗎?”
劉珏點頭說道:“好,那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王崇若是在那玉侖宮,會對此次戰事,有何影響?”
衛不疑伸手作出了一個“斬”的手勢,說道:“這王崇雖然狡猾多端,但他只有小智,無大才!比起殿下,他一文不值!若是殿下親自領軍,王崇最多能掀起幾絲波瀾,掀不起大浪!不足為慮!”
“哈哈哈哈!”
劉珏聽罷,一隻手負在身後,另外一隻手開啟摺扇扇著風,動作瀟灑至極,開心的大笑了起來,月光傾洩而下,灑在了他的溫潤如玉的面龐之上,更襯得他眼眸透亮。
“殿下也覺得我說得對吧?”衛不疑見殿下笑得十分開心,也跟著傻笑了起來。
“不疑兄,若是讓你去和那王崇對抗,恐怕連三日都活不成。”劉珏笑著搖搖頭。
“殿下!”衛不疑在此時眉頭緊皺,欲言又止,神色似乎煞是惱火!他不明白殿下為何忽然口出此言,他一向討厭王崇,殿下還故意拿王崇和他說事,這不是故意讓他不爽麼?
劉珏轉過身,輕輕扇著摺扇,對他說道:“不疑兄,我之前問你的三個問題,你都回答錯了,首先第一,你說有十成的把握拿下玉侖宮,玉侖宮目前的實力,的確比起二十年前弱了不假,但……項景文回來了,帶著他的項家軍,皆是修霸者,他的這股修霸勢力,就可比之整個門派!若玉侖宮有難,他們必定會出現。再加上目前實力正為巔峰的李獨冠,癲傻不分敵我的林驚秋,還有一個狡猾詭譎的王崇,都是一心向著玉侖宮的,今日的玉侖宮,絕對要比二十年前的要難攻下!這是其一。”
劉珏又是將摺扇一收,說道:“其二!咱們即便兩大門派加起來,也不會是天下散修的對手。狂歌門現任掌門秦齊瀚被你所控,但他手下的人不蠢,知道自己的掌門胳膊肘往外拐,倘若讓他們抓到機會,秦齊瀚會有危險,狂歌門也會倒戈。至於南疆谷,雖然南疆谷弟子都是一群南蠻力士,容易控制,但這張懷谷不蠢,他表面上對你忠心耿耿,其實他在通天大牢待了這麼多年,壓抑了這麼久,哪會甘心寄人籬下?若是讓他抓住了機會,他帶著那群南疆谷弟子,一樣可以倒戈!我們雖然明面控制了他們,是因為他們目前沒有反抗我們的能力,一旦到了玉侖宮之上,你還能保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