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吸納戒,在短短几十秒的時間內,這吸納戒又恢復如初,嶄新般的精緻透亮,婉轉流淌著金色光澤,王崇將真氣探了進去,發現這吸納戒內的容量,比起之前還要大了不少!
“這……項叔,這怎麼回事?修老怪也跑到我吸納戒中去了?”王崇驚異地對項叔問道。
項叔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他燃燒了自己的真元本源,以真元本源之力,生命為代價,重新鍛造了這枚吸納戒,他已經與這枚吸納戒融為一體了。”
“……”
王崇一時間倏然無語。
修老怪以自己的方式,化成了當年陪著小姐與霸王的戒指,雋永而漫長的陪伴著他們……
也不知暮雪那邊的戒指,有沒有變化,是否像他這樣恢復如初了。
王崇嘆道:“修老怪至死前作出這樣的舉動,卻只是把他的養子交給了我,這第三層結界的破除之法,他還是沒有告訴於我。”
“他養子必然知道,這點你可放心。”
項叔立馬回道。
此時,王崇將目光放在了雁遲身上,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心中的情緒無法掩飾,不能自已,粗壯的手臂一次次的捶向了地面,表情痛苦難當,連王崇也為之動容。
王崇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似乎說別的話不太適宜,安慰他又顯得多餘,只得站在一旁,表情悵然地嘆著氣。
雁遲大約哭了一個多小時,似乎終於結束了,他拭去了眼淚,整理了一下表情,呆呆地看著前方的霸王與虞姬的雕像。
又注視了十多分鐘,他似乎作出了什麼決定,深吸了一口氣後,朝著木屋內開鑿的山洞內走去。
王崇疑惑地對項叔問道:“他這是要去幹什麼?”
項叔說道:“你且在這裡好好看著就行了,現在那雁修已逝,能讓你進入劍閣,就只有這個雁遲知道了,你可別讓出了意外就好。”
聽聞項叔的話,王崇將地上的霸王寶物全數收進吸納戒中後,趕忙走到那山洞門口,裡面有燈,所以王崇倒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有他守著,雁遲幾乎不可能出現意外。
但事實上,王崇與項叔都多慮了。
雁遲捧著一塊巨大的白色理石出來,放在了山洞門口,隨後,他拉了一個小板凳,坐在了上面,吸了吸鼻子後,又用衣袖擦了擦淚眼,隨即,他目光中透著一股堅定,開始使用著開鑿工具,在這理石上雕刻了起來。
雁遲的手藝,一點也不比雁修差。
雁修之前只是看了方天盤龍戟一眼,便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將方天盤龍戟完工了。
而雁遲的雙手在石雕上飛速雕刻,僅僅十分鐘不到,他就將修老怪之前穿著黑紅色衣袍的年輕模樣,給雕刻了出來。
這個雁修雕像,昂首提胸,氣勢盎然,眉目間,透著一股無與倫比的自信與灑脫,應是修老怪最巔峰時期的模樣了。
雁遲拿著一盆水,從上到下,將這座雕像給沖洗乾淨,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這座雕像,放在了虞姬的旁邊。
若是讓修老怪來雕刻自己死後的雕像,想必他會雕刻一個頷首屈腰的模樣,謙卑的放在霸王與虞姬遠處,但雁遲卻不會這麼去雕,因為在他心中,修老怪與霸王和虞姬一樣偉岸,與他們的地位相同。
“你什麼時候想進入劍閣了,什麼時候就來這找我吧,我會教你如何破除第三道結界,前提是,你得有辦法破除第二層結界。”
雁遲率先開口,他沒有看王崇,而是向著雁修的雕像再三跪拜了下去。
雁遲隻字未提之前的事情,王崇心裡也清楚,雁遲應當是不會和自己走的。
要讓雁遲與王崇去理解當年雁修與霸王之間的關係,一聲“崇兄”顯然是不足以的。
時代在變。
王崇想起之前修老怪殷切看著自己的模樣,其實他心中已無拒絕之意,不過……現在雁遲沒提此事,他心中反而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出來的,無法形容的感覺。
大抵……他希望雁遲有跟自己走的想法,但最終卻會選擇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