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之前提出用條件來交換的時候,修老怪卻不為所動,這讓王崇頗為懊惱。
可現在,看到修老怪反應如此之大,表情如此嚴肅,他心裡一下子還有些不安了起來。
王崇之前因為大意而在修老怪這裡吃過一次虧了,差點把雄戒給送了出去,這修老怪不會又給他開出什麼難以接受的條件吧?
王崇見這修老怪劇烈變化的態度,心中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沉聲應道:“是。”
修老怪似乎看出了王崇的顧慮,語氣略為和緩了一點,笑著對他說道:“你放心罷,我不會為難於你的,此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關鍵在於……你是否肯接受。”
“前輩請講。”王崇皺眉看著他說道。
修老怪用手一指,放在了那壯漢身上,說道:“我要你從此以後,將我養子帶在身邊!”
王崇猛地瞪大眼睛,說道:“前輩,你這是……”
“爹,不可!”
那壯漢似乎預料到了什麼一般,虎目通紅,一瞬間湧上了淚水,“撲通”一聲,朝著修老怪直直地跪了下去,哭喊道:“爹!我不會跟任何人走的!我只想一輩子陪在你身邊!”
王崇也連忙說道:“前輩!此事欠妥,萬萬不可!”
修老怪淡淡地看了王崇一眼,說道:“有何不可?!”
“爹!!”
此時,那壯漢跪著走到了修老怪面前,他身軀龐大,即便是跪在地上,那也和修老怪差不多高,他直接俯下身趴了下去,抱住了修老怪的腿,說道:“爹!我哪也不去!你也哪也不能去!”
王崇嘆了一口氣,心中不知覺的有些煩悶,此等場景出現,即便是個孩童也該明白了——
修老怪,這是在交代後事呢。
王崇在此時認真地說道:“前輩,我不想騙你,我真名並非木王,而是叫王崇。你們終日待在這劍閣腳下,也許對外事不知。我現在是整個大漢最臭名昭著的通緝犯,幾乎人人都見過我的畫像,人人都認識我。在賽武會上,我手上負著上萬條人命,仇敵無數,我曾將通天大牢毀壞,釋放出了無數惡囚。我的罪孽,大漢恐怕殺我都不足以抵之了,若是身邊有與我親近的人,恐怕也會受到波及,倘若你將這位仁兄安排到我這兒來,會對他不利。若是破除這劍閣第三層結界的條件,要用前輩的命來換,那在下恕不能從命,我會另尋他法,還請前輩收回之前的話。”
王崇此時心如明鏡。
要想破除那第三層結界,恐怕要搭上修老怪的一條命了。
這修老怪雖與王崇非親非故,但正如昨天那壯漢說的,自己的雄戒,乃他浸入心血所造,曾救了自己三次。喝水不忘挖井人,多少要點感恩,這是其一。其二,修老怪也是個可憐人,王崇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要用修老怪的性命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難以心安,只要有讓他不心安的事情,他便不會去做,以免日後想起,心裡不爽。
“爹,你聽到了嗎?他說的對!他說的對啊爹!你不要一時衝動,凡事都有很多解決之策!都可商討的,爹!”那壯漢天生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在此時竟委屈的像一個孩子,哭成了淚人,苦苦哀求著修老怪。
修老怪沒有理他,而是把目光放到王崇身上,說道:“王崇,我說過的話不會收回,我只想聽到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
王崇嘆了一口氣,說道:“前輩,你這又是何苦?我無德無能,人品低劣,多次欺騙於你,你若是冷靜下來想想,便知道我無法擔當此任。我打個你也許不愛聽的比方,你若是將這位仁兄放在我這裡,我有一天將他賣了,你在泉下都不知。”
修老怪在此時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越是這樣,我便越放心把遲兒交在你手上,他並非我親生兒子,是我養子,取了我的姓,單名一個遲字,喚為雁遲,從嬰兒時期便被我收養了。他雖然脾氣火爆,這點是受了我的影響,我對不住他。但他極其聰明,通鍛造,知陣法,力大無窮,修為不低,假以時日,他便是大漢最好的鍛造匠師。最重要的是,他乃半胡厥血統,大漢同樣不待見他,若是離開了這裡,即便他不跟著你,被大漢計程車兵發現,恐怕也不會善待於他,若你不狡猾一點,我還不放心了。”
王崇聽罷,心中更添了幾分堵,他如今自身難保,怎可帶這樣一個顯然的大塊頭在身邊?而且王崇是想說服修老怪收回命令,而不是藉機被他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