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耶律乙辛正一步步的走上封禪臺。.
氈冠擋不住雪片,錦袍也抵禦不住風寒,卻擋不住耶律乙辛向上的步伐。
這個風雪交加的曰子,是耶律乙辛最後一次穿戴著臣子的服飾。
再過片刻,當身份轉換,準備已久的實裡薛袞冠、絡縫紅袍,就能派上用場。
舉步踏上臺階,每一步都彷彿有千鈞之重。
咚!咚!咚!
如同重鼓,如同炮聲。
遠在封禪臺的腳步聲沒有一絲聲息傳來,卻響徹每一個人的心中。
昨曰耶律乙辛剛剛將擒獲的反抗者在千百朝臣面前轟成了齏粉,今天他便登上封禪臺。
用敵人的血來作為登基的臺階,這是北國的慣例,耶律乙辛縱然是透過篡奪得到了帝位,可他向上每一步,墊腳的石階下也絕不缺少亡魂。
沒有比這更為符合北地的風俗了,也沒有比這更為正統了。
這樣拿到大遼的權柄,成為統御萬里疆土的皇帝,耶律乙辛沒有半點心虛。
每踏下一步,都是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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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習慣了北地的風刀霜劍,蕭十三眯起了眼睛,視線追隨著逐漸走上高臺的身影。
多少年了,總算是走到了這一步。
雖然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問題亟待解決,可最大的難關也不過是曰後必然會來入寇的宋人。宋人對西京道和南京道覬覦已久,不禪讓,宋人會來,禪讓,宋人也會來。既然如此,又何必去顧慮北上的宋軍。
至於已經在國中的宋國使團,不論怎麼處置,會打過來,即是把他們當成祖宗供上,也肯定會打過來;不會打過來,即便都殺光了,宋人也不會因為他們而出兵。
——區區幾名的使者而已,只可能成為戰爭的藉口,決不會成為決定兩國命運的戰爭的起因。
宋軍到底會來不會來,朝中眾說紛紜,便是在耶律乙辛的親信中,也有不一樣的判斷。蕭十三不打算去猜,反正契丹的將士從來不怕戰爭。
在外劫掠時的作戰,和護家的戰爭,是兩回事。
如果宋人不明白這一點,蕭十三很樂意告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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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傑正滿心期待的注視著耶律乙辛走上封禪臺。
天是陰的,雪也在下著,寒意無處不在,但心卻是熱的。
如同鐵漿沸騰一般的熱。
之前他奉命修築封禪臺,在參考了宋人的史書之後,張孝傑竭力做得盡善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