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可平安?”
“相公如何了?”
兩個聲音同時在房中響起,展熊飛和丁兆蘭循聲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惶然。天籟.⒉
來報信的巡警隊長惶恐不安的猛搖頭,一副被嚇壞的樣子,“就……就知道相公的車之後直接進皇城了。”
呼。
展熊飛和丁兆蘭同時長舒一口氣,韓岡若是有什麼不測,他的座駕只會趕往最近的醫院,絕不會輕易進入莫測的皇城中。
巡警隊長卻都快要哭出來,“總局,怎麼辦,相公捱了炸。===『全職法師』===。死了好幾個親衛吶。”
鬆下一口氣的展熊飛聞言,臉色再度難看起來。
開封警察總局是城內治安的第一線管理者。城內不太平,第一個找上的就是他們。
對展熊飛而言,原來生類似的事情,只要把人犯給確定,他可以在旁邊看一看軍巡院的樂子,但現在,軍巡已經改編巡警,一同歸入展熊飛的轄下。
升官擴權的同時,相應的,要承擔的責任也多了許多。原來看人笑話,如今是被人看笑話。
不過,至少現在,展熊飛已經沒有多餘精力去考慮自己會不會成為別人的樂子,宰相被人投了炸彈,這樂子真的大了。
砰!展熊飛如熊一般的巨掌重重的一拍桌案,特製的棗木書桌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呻吟。書桌上的筆架翻倒下來,連帶著摞得一尺多高的公文,稀里嘩啦的砸在地上。
私下裡被屬下稱之為老熊的總局局長出公熊的怒吼,“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
竟然是御街。
在得到報告的五分鐘之後,展熊飛熊一般的身軀卻像野豬一樣橫衝直撞了出去,騎上馬,帶著丁兆蘭等親信,趕往事地。
十餘騎自側門飛馳而出,展熊飛一馬當先,斗篷下扣起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露出一雙圓眼凜凜生寒。
蹄聲促急,展熊飛一行心憂之下,毫不顧忌在道路上奔行。
一隊才結束夜巡的巡警,在快要抵達州橋口總局衙門的時候,按照訓令的要求,排起了整齊的佇列,踩起了嚴整的步點,準備返回總局。
可剛剛進入街口,迎面卻見一隊騎兵氣勢洶洶的猛衝而來。
巡警們整齊的佇列立刻就亂了,一個個狼奔豕突,向路邊上連滾帶爬的躲過去。一個倒黴點的巡警甚至還碰到了一個壞掉的陰溝蓋,半個身子嵌了進去。幸好如今天寒,陰溝上凍,倒是沒有把身上都弄溼了。
差點撞傷了巡警,這隊騎兵卻絲毫不顧,在領頭的騎手率領下,從巡警們身邊直衝而過,擦著身子衝上了御道。
馬蹄聲嘚嘚遠去,巡警們方一個個爬起身來,皆是又氣又惱。
一名巡警從路中央撿起自己的帽子,一臉心疼的看著上面從破口中綻出來的棉花。
上好的狗皮帽子,頂好的棉線縫起的針腳又齊又密,還塞足了棉花,兩側帽耳放下來正好遮住耳朵,寒夜戴著出門,走幾步都能熱得冒汗。這個冬天戴了,耳朵上硬是沒生凍瘡。
這麼好的帽子,跟身上的狗皮夾襖、棉布外袍、棉褲和腳底下的皮靴子、棉布襪是一套,據說成本就要五貫、七貫,放到外面賣,還要翻一番。按局中的規定兩年才會一套。
這套警察制服穿在身上,又精神又暖和,還招小娘子的眼,他平日裡愛惜得不得了,連隨處亂坐亂靠的毛病都改了,吃飯時都小心端著碗,唯恐袖子在飯桌上靠得髒了。
方才要不是走得熱了,把帽子的繫帶給鬆開了,打個閃哪裡會把帽子丟了,巡警心疼的整理著帽子破口,追著遠去的騎手,破口大罵,“趕死也不趁夜裡走?……唔,唔。”
只不過僅僅罵了半句,就再也不出話,卻是被同伴及時的捂住了嘴,只能唔唔的叫著。
“是總局。”同伴緊張地說著,放開了手,嗚嗚聲也沒了。
一名走過來,拍著身上的灰,抻著脖子望去,“這辰光?是哪裡出事了?”
“誰知道?反正肯定是大事。”
“該不會又有哪裡被槍擊了?”
“總局都騎馬跑,至少得議政家捱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