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孫玥一愣，聽到自己身邊似乎有人在哭。
她扭過頭來，發現高宏難過得臉都快皺在一起了，嘴巴裂的像是雞屁股一樣，難看極了，眼淚也是順著眼眶和著淚水流下來。
“你怎麼了？”孫玥愣住了，高宏哭個什麼勁兒哪？她實在不明白。
“我……嗚，我……我心疼他們！”高宏一個大老爺們，咧嘴吐出這麼一句話。
孫玥皺了皺眉，一臉疑惑。
高宏擦了把眼淚，看了一眼孫玥道：“你不懂，當初我們進狼牙的時候，就發過誓的，我們宣誓，終生效忠狼牙！我們的存在意義，就是為狼牙而生，我們終生的榮譽，就是身為狼牙中的一人！不管是退伍還是死亡，都是狼牙的人！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夢想和榮譽！但是他們被老大拿走了徽章，就等同徹底被踢出了狼牙，那他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哪還有什麼希望與目標，活著跟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
孫玥顯然無法理解他們的這種心情，不過她倒是明白一些的。就像她們當初為了夢想，想要加入特工團隊一樣。
雖然特工也是終生職業，但是他們跟軍人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無法理解這種如同鋼鐵般的忠誠，神經質般的追求和執拗。
高宏跟孫玥要過來另外兩把傘，走了過去。
幾個人看到高宏過來，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坐在地上，低著頭。
高宏挨個給他們開啟傘，放在他們肩膀上。
等做完這一切，高宏不顧地上的雨水，坐在地上，對幾個人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去勸老大！”
鬍子安看了一眼高宏，拿著傘站起來，聲音沙啞，語氣中滿是絕望道：“不用了，從今天起，狼牙就沒我這個人了。”
說完，鬍子安低頭離開。
甘偉、胡明軒、白磊、關小可、魏鵬都如同鬍子安一樣，搖了搖頭，拿著傘，搖著頭，落魄離開，如同行屍走肉一樣。
沒人能理解他們此時的情緒，就算高宏也理解不了。
雖然他們退伍了，在社會中經歷了這麼多年，接觸了那麼多的事情，被柴米油鹽醬醋茶，人情冷暖冷漠磨礪成了普通人的模樣，也會懷疑別人的行為和目的，也會變得自私。但是他們骨子裡，依然是一個兵，依然還流淌著滾滾熱血！
而在昨天，他們已經徹底清醒，他們當初回來的目的是保護他們的家人，而不是要在人群中默默無為，如同蟻群中的螞蟻一樣，碌碌終生。
就算要放棄現在的穩定生活，他們也希望能夠再度穿上那身軍裝，扛上那杆槍！
當初離開狼牙的時候，他們就說過，如果狼牙有需要，他們絕對義不容辭，立即迴歸，參與戰鬥！
可是現在哪？
他們非但沒有迴歸狼牙，就連狼牙留在他們身上的最後一點證明，也被楊辰給收走了。
他們身上的最後一絲印記都被抹除了，他們活著又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這等同於是把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給拿走了！
“走吧，回去了。”孫玥看著幾個人的背影，拉了一把高宏。
高宏愣了愣神，轉過身來，大步朝前走。
孫玥緊跟其後。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卓老的院子門前。
孫玥看到高宏站在門口不動了，不由得道：“怎麼不進去？”
高宏手中的傘也不打，就這麼站在雨中，讓孫玥有些擔心。
高宏看了孫玥一眼，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進去吧，我就在外面。”
“可是……”孫玥有些擔心，這麼大的雨，就算高宏身體再好，還是會淋感冒的。
但是高宏目光堅定，對她一陣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