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伯:“莫非這裡沒有西王母宮,而是上古先人們留下的凶地,所以又是毒瘴又是用巨腹冰屍養黃蛇?”
晉安:“我倒覺得當初修建這片遺蹟的人,一開始並不想置我們於死地,因為那些黃金和那棵玉樹神木、那些朝拜玉樹的玉俑人隊伍。”
“在找你們的路上,我也思考過這地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然後我想到一個細節…我們碰到毒瘴,然後逃回地下城遺蹟,活下一命,這是對方的第一次手下留情,也是在對我們的警告;但我們穿上金縷玉衣,重新下湖,金色瘴氣變紅色瘴氣這是第二次警告;但我們繼續登上龍首,引發黃金猰貐倒塌,從而露出湖心被堵住的穴眼,變成了吃人鬼湖。”
“我之所以有這個猜想,還是因為我想到了一路走來看到的那麼多金山、金漆、玉城,這些都是正道才會使用到的鎮魔驅邪東西。就連猰貐在上古時期也是一尊善良神祇,死了後才失去神智變成了食人惡獸。”
“可我有一點始終想不明白,當初我看過這裡的風水地勢,這裡是龍脈真穴,按理說這裡不應該是鎮魔驅邪之地才對,會不會是那些金山、玉城是用來防止外來邪魔用的,因為這裡真的葬著一座神墓,不想神骸受到驚擾?”
晉安把當初他在翻越雪山時看到的風水格局,以及一些猜測,都跟老道士說了出來。
老道士聽完後,面色凝重:“小兄弟,你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
“我也知道憑我這點初學者的皮毛,在老道你面前那就是班門弄斧,老道你如果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晉安虛心求教。
人各有所長。
他勝在斬妖除魔,若論在風水玄學和人情世故方面,他的確不如老道士。
老道士捻鬚笑看著晉安:“小兄弟你實在太自謙了,風水相術本就是長年累月的積累,靠不了天材地寶走捷徑,靠不了靈丹妙藥走捷徑,小兄弟你沒有領門人純屬自學又時日尚短,能看到這麼多地勢地脈已經是天資聰穎了。”
老道士先是誇讚完晉安,然後面色微肅的說起自己所見所得:“‘有山無水休尋地’,‘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這兩句古言的確沒有錯,在山勢附近有活水流過最佳,如果沒有明河有地下暗河也可以,只要是活水就能帶來生生不息的活氣,能調和陰陽。但假如,這山裡的地下河是個會吃人的兇惡之地,只進不出,那這河並不是能帶來生氣的陽水而是能困人魂魄的黃泉水,是一個困局,小兄弟你一開始沒說錯,那些黃金和玉石的確是用來鎮魔的,鎮壓封印山裡的一頭大魔。”
“山神!斷天絕地四象局!”晉安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
是了,崑崙山脈是眾神之鄉,也只有這樣得天獨厚的神地,才能鎮壓一方山神或是用來佈置天地大局。
鬼母特地繞了這麼大一個彎子,就是為了指引他來到崑崙山脈殺死山神或是暗指出另一個斷天絕地四象局的地點?
可接下來所碰到另一件奇事,晉安又懷疑起自己的猜測是否哪裡有出錯,在有驚無險闖過幾處險地,再透過一處溫泉,他們來到了一個地勢更為開闊龐大的石柱林子。
而這一路上他們看到大量剛死的死人。
那些石柱各個巨大,擎天立地,深入頭頂黑暗陰影,宛如一尊尊高大矗立的石碑,每根石柱都盤繞著一頭浮雕猛獸。
“這是蛟,龍和蛇繁衍誕下的龍種……”
“這是豬婆龍,龍和蛟所生……”
“這是飛龍,龍和蜈蚣所生……”
“這是走蛟,龍和雞所生……”
“這是猖,龍和豬所生……”
“這些石碑是墓碑?這裡是葬著龍子龍孫的龍墓?”老道士每走過一根石柱,認出一種龍來,到後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與馬交生驤龍、與鶴交生鳳、與鷹交生鵬、與野豬交生猖、與蛇交生蛟、與蛟交生鼉、與蜈交生飛龍、與熊交生貔貅、與豹交生鴟吻、與鯨交生蜃……”
“咳。”晉安見老道士剎不住車,還要繼續往下說,趕緊輕咳提醒下,這裡除了幾個老少爺們,還有一個黃花姑娘家在呢。
老道士也反應過來,訕訕笑說道:“人老了就容易話癆,你們就當聽個民間故事,不要當真,不要當真。”
咩,傻羊這時候從後面頂了下老道士的後背,它剛才還聽得津津有味呢,怎麼突然不說了。
老道士拿嘴撇了撇一旁並肩走在一起的晉安和倚雲公子。
跟晉安走在一起的倚雲公子,倒是落落大方的說道:“陳道長怎麼突然不說了?我也很好奇龍到底生了多少種龍子龍孫。果然晉安道長沒有說錯,跟著陳道長你總能增長許多見聞。”
晉安趕緊岔開話題:“不管這龍子龍孫有多少,但看眼前這架勢,我們之前好像猜錯了,這裡既不是神墓也跟山神、斷天絕地四象局無關,而是一座龍墓,這裡封印著的該不會是條大魔龍,我們接下來該不會要成為屠龍勇士吧?”
晉安這話倒還真提醒了老道士,他想起來一件事:“老道我在吐蕃的這大半年,聽不少密宗僧人傳唱過一些史詩傳說,有神的,也有魔的,比如聖湖下封印著贊魔,雪山下壓著羅剎魔王,其中就有一篇史詩傳唱到一頭神龍和一頭魔龍的結局…懂得經書、歷史、字畫、醫術、卜卦等一身本領,救死扶傷,教人為善的神龍住在香巴拉。而殘暴殺戮,只會帶來災難毀滅雪崩瘟疫風暴的的魔龍,則是另外一種悽慘結局,它被封印在沒有人能抵達的地獄最深處,日日夜夜接受地獄烈火灼燒的痛苦,即便死了靈魂也得不到安寧。”
這篇史詩傳唱比較長,老道士一路走一路給大家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