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靜的走廊裡傳出大聲喧譁聲。
砰!
像是門重重砸在牆上的粗暴開門聲。
接著,走廊裡響起倉惶腳步聲,就像是有人正在倉惶逃命,一邊逃還一邊喊著救命。
晉安開門走出去,發現一個渾身都是傷,頭破血流,手上還綁著麻繩的瘦小男人正從“往”字四號房逃出來。
也不知道是這人慌不擇路跑錯方向,還是不敢跑下一樓離開客棧,居然是往走廊深處逃的。
這個雙手被綁住的頭破血流男人,看到開門出來的晉安,立刻滿臉欣喜的朝晉安這邊跑來:“道長!救命啊!”
“我才是往字四號客房的原房客,我被人綁架了,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我!我後面有個紙紮……”
欣喜喊聲戛然而止,他目光恐懼看著跟著晉安一起走出來的紅衣傘女紙紮人,瞳孔放大,臉上表情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四號客房裡,一個眼神冰冷,面無表情的男人,不疾不徐的跟出來,如一個冷漠殺手,殺氣騰騰,並不擔心四號房原房客會逃出客棧。
但是這個男人並非是人類身軀。
而是一個紙紮人。
在他的心口位置,暴露出一顆沉重跳動的鮮紅心臟。
只是製作他的人,手藝太精湛,五官描繪得栩栩如生,如果不是那顆裸露在外的沉重跳動心臟,在視線昏暗的走廊裡晉安也不可能第一眼就認出對方身份。
正是離開福壽店,想找回丟失孩子的阿平。
阿平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碰見晉安,他明顯一愣,目光裡的殺氣退去,流露出意外神色與喜色。
“你,你們……”四號房原房客的瘦小男子,剛逃出生天的喜悅變成了如墜兩層地獄的全身冰冷,小腿子打顫。
他不甘心就地等死,跑到四號房隔壁的六號房,是那個始終靜謐無聲,沒有任何亮光從門縫裡漏出的“收”字六號房,他身體不停的撞門:“救救我!救命!救命!”
結果被他這麼一通亂撞,還真撞開了六號房的房門,好冷,門一開,就感受到一股陰冷寒氣湧出,這裡的陰氣比其它客房還濃。
阿平突然面色一變,一個疾步衝到原四號房客前,用自己身體擋在對方身前,並不想讓原四號房客被打死。
砰!
在看不見的空氣裡,一隻血手印憑空印在阿平的右手臂上,剎那,紙紮與竹編紮成的手臂,當即茲茲茲冒黑煙,這血手印上帶著很深的怨念,沾之都要被傳染、同化。
阿平當機立斷,咬牙,左手扯斷右手,然後拉著原四號房客退向一邊,防止他被殺死。
當看到血手印的那一刻,晉安毫不猶豫,再次以舌尖壓銅錢,藉助五帝銅錢開陰陽眼。
那是一個完全由怨念誕生出的無麵人,並不是人也並不是屍,而是各種怨念的集合體。
因為怨恨太深。
所以他所過之處留下血手印。
以此發洩怨憤與發下惡毒詛咒。
不用晉安提醒,紅衣傘女紙紮人已經持傘直刺出去。
砰!
無麵人並未被撞飛出去,只是倒退了兩步。
但這足夠了,晉安一聲喊:“一起動手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