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元大陸劍府林立,主宰風雲變遷。
東南邊陲青衍劍府,有轄地東荒城——
初夏的細雨,如絲線交織,撫過演武場上那個孤零零的古怪少年。
他站馬步樁,左手平伸,握著一截五寸獸骨,右手持一口鏽跡斑斑的尺長短劍,在獸骨上或粗糙磨動或精雕細琢。
演武場邊緣長廊小亭中,一身錦衣的趙武陽紙扇輕搖,神色悠然對身邊兩少年開口:“本少與柳家小姐均已成年,好事臨近,不希望再生變故。廢了他,趕出城去!”
“武陽少爺發話,我們兄弟倆直接動手就是。李強在這服侍,我一個人解決他。”雄壯少年李東嘿嘿一笑,轉身就向演武場走去。
長廊中上百等待雨停的少年,大都遠離這三人,只是默默向場中那少年投去同情目光。
十年來,古錚每天在這廣場上磨劍雕刻一個時辰,風雨無阻。
原本一柄七尺長的鏽劍,被他硬生生磨成了一尺短劍,劍身上的鏽跡連同劍身都快要完全磨滅。
那截白骨上,更是被磨出一道道細密的紅線,連成一片,隱隱如雲似雨。
“功成之時,就在今天!”古錚雙目發亮,他已經感覺到渾身筋骨的悸動。
被自己壓制十年之久的天賜劍源,也已蠢蠢欲動,即將破土甦醒。
“喲呵……鐵杵快要磨成針了,真以為一口身外破劍,就能抵得上我們的天賜玄劍嗎?”李東來到古錚身前,嘖嘖出聲譏諷。
古錚渾身汗隨雨下,沒有理會。他在這裡磨劍十年,磨的是劍,雕的是心。
大大小小的嘲諷、刺激數之不盡,早已做到雷打不動,冷眼旁觀人情冷暖。
可惜,今天的李東鐵了心與古錚過不去,看到古錚不為所動,頓時再度上前。
他狠聲道:“柳家收留的野種,以前的警告看來你沒放在心上啊。現在,必須帶上你的破劍滾出東荒城。”
古錚磨劍的手突然頓了一瞬,一雙丹鳳眼猛然開闔,似有神光乍現,讓他原本普通的臉龐顯得冷峻異常。
可惜神光一現即收,旁人沒有察覺到這一幕。
只有剛剛出言不遜的李東,感覺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像是被猛獸盯了一眼,臉色都蒼白了幾分。
“我他孃的!”李東不驚反怒,看到古錚依舊不緊不慢磨劍,頓時怒喝:“不識好歹!”
李東蒲扇大的手掌自上而下,抓向古錚肩膀,作勢要將他揪出演武場。
可惜,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抓,李東卻撲了個空,甚至沒能碰到古錚的衣角。
“是我眼花了吧,他剛才動了沒?”周圍有看熱鬧的少年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地念叨。
李東惱羞成怒,他確定古錚剛才動了,只是微微挪了步,就躲過了自己的手掌。
“敢躲?我讓你躲!”李東再次出手,這一次謹慎了許多,一個掃堂腿,橫掃過去,讓古錚無處可躲。
古錚這次確實沒有躲,他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想躲也沒必要躲。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