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輕雲都這麼說了,秦碧樹也不好意思把心裡那套算計擺到檯面兒上來。踟躕了會兒道:“這樣吧。妹妹先跟宏哥兒處一段日子,我再仔細想想。”
於是夏炎和秦碧樹就在府裡住下來。
作為禮數,秦碧樹該去給王妃請安。向翠微院遞了帖子,沒多久王妃就召見了她。
秦碧樹趕緊收拾打扮一番,戴上整套的頭面,以免在王妃面前丟臉。
她來的時候儀瑄剛用完午飯,用茶漱了口才叫她進來。秦碧樹很懂禮,眉眼不抬直接給儀瑄行了大禮,儀瑄忙叫雙兒扶起她賜座。
儀瑄打量了秦碧樹一眼,頓時狐疑起來,覺得她好像一個人,再想到她姓秦……
“你與端王妃是親眷?”
秦碧樹笑著答應:“端王妃是我的嫡姐。”
原來如此。
儀瑄一直沒想明白端王妃與胡輕雲之間會有什麼聯絡,原來關鍵在於秦碧樹!
“聽說夏大人是回京述職,怎麼有空來甘州?”儀瑄淡淡一問。
“回京述職倒不著急,倒是表妹,有幾年沒見了。她哥哥說來看看,我也覺得好,就帶了小兒一塊兒來了。”
儀瑄本以為夏炎此行是不是有什麼意圖,但聽秦碧樹這麼一解釋,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許是她多心了。
儀瑄笑了笑,問:“孩子多大了?怎麼也不抱過來本宮讓本宮瞧瞧?”
提到孩子,秦碧樹的嘴角都揚了揚,“才五歲。小孩子吵鬧,怕擾了王妃清淨。王妃若想見他,下次我讓乳母抱來。”
儀瑄點了點頭,對雙兒道:“把那條嬰戲蓮紋嵌碧璽的金瓔珞拿來,送給秦夫人。”
秦碧樹忙站起來,推辭道:“王妃太客氣了。他小孩子哪受得起這些。”
“無妨,不過是點見面禮。”儀瑄安撫她。
秦碧樹見她眉目淡淡的樣子,怕是不會把這點玩意兒放在心上的,自己若執意不肯收,反顯得小家子氣,便不再推辭,多道了幾聲謝就收下。
眨眼半個月過去,夏炎急著上京,跟妻子討論離開的事兒。
秦碧樹捨不得小兒,直哭了一宿,第二天起來眼睛都是腫的。戀戀不捨的陪了兒子一上午,才狠心舍下。
她當然不是白白的就將兒子送給了胡輕雲,兩人立了約定,秦碧樹每半年可探望宏哥兒一次,胡輕雲不得阻攔。
兩人簽字畫了押,秦碧樹這心裡才踏實些。
宏哥兒卻把胡輕雲鬧騰的不輕。
秦碧樹是瞞著宏哥兒悄悄的走的,宏哥兒下午還沒發覺,等到了晚上,小短腿蹬蹬蹬的跑遍了整個芝蘭院,都沒瞧見他娘,登時哇哇大哭,眼淚水就沒斷過,胡輕雲哄了半天,宏哥兒根本不理他,後來還是哭累了自己趴著睡了過去。
“快悄悄的,把宏哥兒抱回他屋裡去。奶孃,你好好照看著,若有什麼情況過來告訴我。”
胡輕雲擦了把頭上的汗,又往眉心摁了摁。
宏哥兒這樣,很叫人頭疼啊。
可恨那秦碧樹每半年還要來一次,這是見不得宏哥兒與她好了,非得巴巴兒的跑來提醒宏哥兒——我才是你親孃,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她又不能攔著不讓秦碧樹來,畢竟端王妃還記掛著呢。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正想著,忽然聽見有人叫她:“姐姐這是怎麼了?宏哥兒不是跟他娘走了嗎?方才的哭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