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慕連徹心裡有底,應對各種來往也更加自如。自封郡王以來,與各府走動頻繁起來,他也很高興自己可以將白瀛白醒教的學以致用。從一個幾乎足不出戶的秀女到接觸權力核心的公子的身份轉換,慕連徹頭一次收穫如此巨大的成功和快感。原來自己可以做到遠不止繡些好看的繡品而已。他一樣可以是一個胸懷匡扶天下大志的男兒。只是內心始終有件事讓他煩擾,該如何向母妃開口問明自己的身世?
冬至那天慕連徹陪季王妃去雲臺山上香。天上飄著的細密的雪花,二人在轎攆中都似乎若有所思,話不多。慕連徹覺得此刻只有母子二人就是解開心中的疑惑最好的時機
“母妃,您記得孩兒的玉玦嗎?”
“我送你的,怎麼了?”季王妃以為他弄丟了或弄壞了,語氣有些緊張
“聽人說這玉玦是一對兒,另一塊兒還在母妃那裡嗎。”
“不在了”季王妃心頭一震
“孩兒聽說玉珏本是兩情相悅的人的定情之物,是一人手持一塊的,這另一塊在父王哪裡?”慕連徹試探道
“你這孩子都聽誰說的,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這玉玦是太后贈與我的,不是你父王,這都跟你說過的”
“奧,那太后把另一塊送給誰了呢?”
“你打聽這個做甚?”季王妃心內不安
“這個玉珏母妃如此珍視,非要留著傳家,我想知道為什麼這麼珍貴。”
“太后送的,怎能不珍貴,你又煩糊塗了?”季王妃刻意用惱怒的語氣遮掩內心的不安
“既然玉珏是一對,又是定情物,太后怎麼能贈母妃一個,而另一個不贈父王?”
“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
“孩兒只想知道真想”慕連徹望著季王妃溼潤的眼睛
“太后當年把這玉珏一個是贈予了我,另一個贈予了楚王。楚王去世後,這另一塊玉玦就隨他長眠地下了。”
“當年母妃與楚王原本是青梅竹馬對嗎?可惜天意弄人,楚王去世,所以母妃嫁給了父王。那麼孩兒到底是...”
季王妃止不住的眼淚,讓慕連徹不忍繼續追問,雖然他與季王妃相處時間不多,但早已感受到一個母親給予自己兒子的溫暖,這溫暖好像當年師傅對他,但卻更加濃烈。母妃當年應該是與楚王有情,但這也無法說明自己是楚王的遺孤啊。道觀中慕連徹陪母親上完香後在客房內休息。季王妃顯的有些疲倦,雙目微閉。慕連徹做在火盆前面,輕輕的撥弄著炭火。
“徹兒,你的眉毛很像你的父親。”季王妃依舊閉目,嘴唇似乎沒有動,卻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
“是麼,我覺得自己還是更像母妃您。”
“哎,只是眉眼間少了那份英氣。秉性也比他溫和許多。”季王妃依舊平靜的說著
“母妃說的是?\"
王妃睜開雙目緩緩坐起,慕連徹的心跳的很快,他連忙起身攙扶季王妃坐起。
“你定是聽說了什麼才問我玉珏的事情對嗎?”
“是,我是想親自向母妃求證。”
“當年我與楚王私定終身,有了身孕,當時出征在外的楚王對此一無所知。誰知天妒英才,他沒有按時回來,因傷重死在了路上。太后見我悲傷過度一再追問下我道出了原委。她從小就疼這個兒子,得知楚王有後也想保下我們母子。便將我賜婚與當時的慕公子,也就是你父王。但我腹中的秘密只有我跟太后知道。我們一起隱藏了這個秘密20年,沒想到今天還是被人翻了出來。你的父王大概也是最近察覺到了什麼,不太對勁兒。而告知你這個秘密的人居心叵測,他是要利用這個秘密來操控你達成他的目的。這個人很危險,一旦這個秘密公開,皇家顏面盡失,而你我都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啊!”
“母妃,放心,孩兒會用盡一切方法保護您保護王府免遭傷害。”
“母親就你一個兒子,我只是希望能夠保全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孩兒明白,不管身父是誰,孩兒都是母妃的兒子,都是在季王府養育長大的,孩兒不會忘記這些。”慕連徹沒說出季王的陰謀,他不想讓這個受盡苦難卻隱忍了二十年多女人再多受一點兒打擊,以後的事情他去替她承受吧。
季王妃望著自己的兒子,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二十年了她深埋心底的秘密終於得見天日,壓抑的悲傷與情感也一時間爆發了出來。她也明白這秘密揭開的時候也是驚天鉅變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