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生,你真要跟他打?”趙師傅忽然問了一句,照他的意思,其實是想讓謝生別在意這種人。
但是謝生,卻已經在意了。
謝生點了一下頭,道:“剛才我們也沒打多久,再打打也無妨。”
趙師傅想了一下,看了看時間,方才確實沒打多久,不過就是半個多鍾而已。再看孟缺這小子瘦不拉幾的,一看就知道渾身上下沒有幾分力氣。像這樣既不強壯又不結實的男人,能有爆發力才怪。
遂爾,趙師傅冷哼了一聲,道:“既然對方自恃武藝高強,那你也別藏拙,把絕招儘量拿出來使使,別讓對方小看了你。”
這話,表面上說得漂亮,可實際上無異於在說你待會兒下手可別客氣,儘量把這小子往死地整,讓他知道什麼叫“客氣”二字。
謝生自然聽出了弦外之音,笑了一聲,也沒作答。
孟缺也聽出趙師傅的意思了,習武之人,果然都有著同樣的一種脾性——剛烈、直爽、火爆!
“小子,接拳套。”趙師傅走下擂臺來,將他自己的拳套扔了過來,然後問道:“還要頭盔麼?”
孟缺聳聳肩,道:“不用了,一雙全套足矣。”
“呵呵,那你上去吧。”趙師傅往擂臺一指。
孟缺一邊戴拳套,一邊往擂臺走上去。
概因為孟缺之前唱了一首張國榮的《風繼續吹》的緣故,很多人一直都在談論著他。這會兒見他居然跑到擂臺邊,向一個他們既熟悉又陌生的高手發出了挑戰。一個個都驚呆了,更讓人驚訝的是,那個令人既熟悉又陌生的高手居然也答應了。
眼看著孟缺上了擂臺,即將就要開戰,好些個女孩子,甚至屁顛屁顛地跑到擂臺下面去為孟缺加油去了。
這讓孟缺很是有些受寵若驚,不由朝二十餘米外的歌臺附近的那處角落的一桌瞄了去。
在那裡,錢小詩雙手託著下巴,也是帶著一臉的微笑看著這邊。墨鏡後面,也不知道她這一刻真正的表情是怎麼樣的。
孟缺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雙手因為戴著拳套,很是感覺不舒服,便道:“不戴拳套可以嗎?這東西戴上之後真不習慣。”
謝生顯得很大度,一擺手:“隨意,你想怎樣就怎樣。”
得到了對方的同意,孟缺便將拳套摘了下來,扔還給趙師傅。
其實拳套這東西是用來保護手的,在重拳之下,傷到敵人的同時,也會傷到自己。所以,戴拳套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措施。既然孟缺不願要這個保護措施,做為對手,自然也不會勸他一定要。
“我們就自由搏擊吧,泰拳雖然我也會一點點,但是我很看不起它,我總覺得中國的散打要好得多。”孟缺甚是倨傲地說道。
謝生也沒有顯得特別反感孟缺的自傲,只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道:“散打也不錯,但是比起泰拳來,稍微要遜色一點,這是業界公認的。”
“哦?是麼?不過,我認為所有的所謂‘業界公認’,這四個字,都是一群無聊之人編造出來的蠢話而已。武功一道看人,並不看功夫的種類。李小龍詠春出身,不是照樣無人能敵?”
“這個……不能拿李小龍來作比較,這根本沒得比。”
“那拿你跟我來作比較如何?”孟缺咄咄逼人。
謝生呼了一口氣,點點頭,一勾手,道:“看你自信滿滿,既然想打,那就來吧,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跟我打,十分鐘之內不準下臺,而且在這十分鐘內無論你是站著趴著,我同樣會對你發動攻擊,你如果害怕,現在可以立即消失在我眼前。”
“笑話,我會害怕?”孟缺站好姿勢,擺的正是黃飛鴻的那套經典站姿,左手撩開衣袂,右手往前伸開,手掌微微合攏勾了勾,道:“我讓你先攻。”
謝生又喝了一口運動礦泉水,揀過毛巾擦了擦臉,然後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脖子,笑意很是有些濃郁。
“既然讓我先,那你可就要小心了。”
擂臺下,趙師傅的表情這一刻顯得尤為精彩,表面上緊閉著嘴,心裡頭卻在嘲諷道:“依我看,那叫‘嘉和’的小子,不出十秒就會趴在地上!我現在就來給你計數!”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