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盛頓。
郊外的隱密處,正是畜生劍道的大都城之所在。此番距離上次祭祀大會,已經有9天之期。
本來在第七天的時候,畜生劍道的首座執事梁叔就想去血龍洞看一下情況。但要去之時,他忽然想到:“假若孫伯南那小子死了,我去了也沒用。假若他沒死,如今才七天時日,算起來,他只與鐵砂差不多同一檔次,這個時候出血池也是無用,倒不如再等兩天,湊夠三三之數。”
便由此念,拖至今天。今天恰好是三三之數,三三得九,九天是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時間。
首座執事梁叔不急也不忙,慢悠悠地向血龍洞而去。
自他在畜生劍道之中當上首座執事之後,這血龍洞就一直由他管理,算算時間,前前後後也大概有十八九年的光景了。
在這些年裡,他不乏見過天資絕頂、風.騷無限的存在,可是每當那些形形色色的天才進入到血龍洞之後,不出意外的基本上結果都是一樣。
唯有七八年前,畜生道的鐵砂,是唯一一個例外。說起鐵砂,梁叔不大記得那個時間,倒是對鐵砂其人特別的記憶猶新。
那一年貌似正下著大雪,梁叔也如今日這般並沒帶著多大的希望來到了血龍洞。往常他一來血龍洞,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給死者上一柱香,然後用紗網將死者的屍骨給從血池當中撈處來瀝乾。
在鐵砂之前,畜生劍道有太多的天才人物隕落至此,所以梁叔認為血池就是個殺人池,也一點也不過分。那次,他沒帶任何希望地拿著紗網往下方一撈。登時就感覺這一次比平常要重一些。不由心頭感覺有些奇怪,奮力一猛拉,結果竟拉出了一個完整的人來。
放在尋常時候,人若死在血池當中,其全身血肉必定會被劇毒血水給腐化掉的,萬無經過了七天還能倖存的道理。
帶著萬分的驚奇,梁叔試著探了一下鐵砂的鼻息,發現這貨居然還沒斷氣。結果他大是興奮,扛著鐵砂立即奔出血龍洞,將這好訊息告訴了畜生劍道的宗主異禽老人。
鐵砂本來也是個新晉弟子,但是由於他在血池經歷了七天的磨練而沒死,遂被上頭分外重視。異禽老人直接將他收為直系弟子,親傳他功夫。正因為這樣,鐵砂的輩分也就蹭蹭蹭地往上跳。再由畜生劍道之內,乃是由實力定身份。很快他就成了畜生劍道的大弟子,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一時。
屢屢想起這些回憶,梁叔都會感慨萬分。在他的眼裡,鐵砂前途光明,若是能夠保持良好的勢頭繼續這麼下去,說不定將來畜生劍道的大位便是當由他來主持。只可惜,天妒英才,鐵砂的風光並沒持續多久,在數月之前的一次中國行,無聲無息地死在了SH市騷年會的手上。
鐵砂死後,縱觀整個畜生劍道,貌似能夠接替其位的人,沒有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實力能夠特別接近鐵砂,即便是號稱二弟子、三弟子的,比起鐵砂來,亦是差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鐵砂的死,不但梁叔感到可惜,即便是異禽老人也怕是挺惋惜的。
“希望,儘早能有人頂替鐵砂之位才好,若不然,畜生劍道這麼一大劍脈就要落入沒有傳人的尷尬地步了。”
血龍洞陰暗潮溼,刺鼻的味道到處都有。
梁叔卻對這一切已然習慣,漫步而進,一直走到內中血池附近。望平靜如泥潭的血池看了一眼,見池中無有半點波紋凌動,不覺悠悠地嘆了一口氣,道:“鐵砂當初既有著三分天賦,又有著七分幸運,遂才大難不死。而今這孫伯南,即便同樣擁有著三分天賦,只怕沒他那樣的七分幸運罷。”
如往常一樣,先尋來一支檀香,點燃插在血池前方的一尊大銅鼎裡面。微弱的燈光照耀下,銅鼎發黑,放在這裡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歲月。只見得鼎中插滿了檀香的根支、落滿了檀香的灰燼。
只是由於血龍洞裡陰暗潮溼,那些灰燼之上早已長了一層顏色不知道是黑還是綠的青苔。
梁叔將點燃的檀香插進鼎中,站定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那隻撈屍骨的大網,伸入血池當中,橫向一掃。
血池立刻波紋盪漾,漫開一圈圈的漣漪,紅色的液體豔得妖異,在微弱的燈光下散發著詭譎陰森的味道。且在血水盪漾開來之際,一種森森刺鼻的腥味由血池瀰漫開來。
即便是早已習慣了這裡一切的梁叔,在聞到這個味道之後,也要稍微屏息起來。這血池裡面的血水乃是有毒的,因為它是近千年來所有畜生劍道的前輩的精血彙集而成,亦因為血龍洞裡本來就是個毒氣氤氳之地,經過多年的積沉、發展,血水裡面赫然有著不輕不重的奇毒。
這種毒,中毒人不會死,只會生不如死,而且是短期的。曾經梁叔就中過這種毒,那是他剛剛接手管理這血龍洞的時候,一中這毒,他立即感覺渾身上下像是有著千萬只螞蟻在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