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王糸陽?”雖聽大猩猩一口道出,但冰燕卻並非直接就相信了,略略打量了錢文俊一眼,只覺得他年紀雖大,但卻極有紳士味道,若說師妹冰狐是被他給迷住了,倒還真有些可能性。畢竟,萌妹子愛大叔,一頭白髮的錢文俊顯然是個正宗的大叔。
“那你們兩個又是誰?”冰燕返過頭來,瞪著大猩猩和唐琅二人。
唐琅覺得有趣,亦是配合著大猩猩唱雙簧,道:“我們只不過是來這裡看病的病人而已,碰巧就撞上了王糸陽這個混蛋。”
“哼,來這裡看病還要帶刀?”冰燕極為凌厲地眸子掃了唐琅手中的大夏龍雀一眼,身為用劍高手,她能很輕易地看出唐琅手中的刀絕非凡品,而能夠擁有這樣兩把刀的人,又豈會是普通來醫院看病的病人?
“這……實不相瞞,我帶刀是以為我是在道上混的人,人在江湖飄,帶把刀在身邊,總歸是要安全一些的。而且這兩把刀是我請人花重金打造的,若不天天拎著出來甩甩威風,豈不浪費?”唐琅很寶貝地摸了摸手中的雙刀,一副鄉下土財主的炫富模樣。
冰燕又是冷哼了一聲,撤下了劍來,喝道:“滾吧,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心狠手辣的她,竟是破天荒地仁慈了一回,放了大猩猩和唐琅一馬。也許,她一點也沒瞧起這二人,覺得向他們動手,那簡直有辱自己手中的這把劍。遂,乾脆讓他們滾蛋,眼不見為淨,區區兩條蟲,還不值得她親自動手。
“好好,我們這就走。”大猩猩演戲演到底,一把拉上唐琅就訕訕地從冰燕的身邊開溜走了。
待他二人“走”後,冰燕長劍拖地而馳,神秘材質的長劍拖在地上散發出縷縷刺眼的火星子。
另一頭,錢文俊剛從高臺上飛落而下,一個“常勝將軍相”直刺孟缺的心口。孟缺避其鋒芒,施展旋風步,腳踏乾、兌,一晃即閃。
錢文俊立變“猴王相”緊追了上去,他穿上西裝的時候是一副紳士模樣,脫掉西裝的時候,無疑是一個真正的武者模樣。而且還是個超一流的武者。
且見得他騰挪閃縱,身體靈活得儼如山上靈猴,孟缺的旋風步雖然奇妙,他卻能不緊不慢的始終跟在後面。
驀然間,孟缺腳踏旋風步竄上一根旗杆,連踩三步,上得五米高度,然後翻身而下,亦是依樣畫葫蘆,跟錢文俊之前的出招一樣,一式“常勝將軍相”專刺胸口。
錢文俊見孟缺學自己,輕蔑而不屑地哼了一聲,旋即馬步扎定,單手前推,卻使得正是那式“武侯相”。
武侯相由一般人使來,不見長處,反見劣勢。收不到效果不說,還會因為自身水平不夠的緣故而玩火。
錢文俊乃是個正宗的超一流大高手,他才使出這一招,身邊左近立現出一個八卦圖洛。
有道是太極生兩儀,兩儀化四象,四象衍八卦。武侯相的馬步式,乃取“隆中策天下”之典故。想諸葛臥龍當年,未及出山,便已經知道天下終要三分,勢成鼎足。是以,在出山之前就立下了三目標,一取荊州、二取川中、三得天下。
此一相本就是恢宏霸氣之相,錢文俊輕描淡寫地施展出來,巧得諸葛三分儒雅。冥冥之中以身化形,儼然真諸葛一般。
孟缺的“常勝將軍相”一刺過來,他從容淡定地左手一揮,登時一個巨大八卦圖擋在身前,孟缺刺來,如中鐵壁銅牆。
驀地縮回手來,與錢文俊擦身而過,期間一順手,在錢文俊的身上放了一把火。眨眼之間,他的白色襯衫就燃燒了起來,火勢極是迅猛。
錢文俊知道這火不同於一般的火,極是厲害,登時將衣服釦子扯落,徑從身上脫了下來,抓住其中一隻衣袖,揮來晃去,帶火的衣服如火蛇一般追著孟缺吞吐毫光。
這一幕,冰燕恰好看在眼裡,她認不得王糸陽是誰,只知道王糸陽是一個擅長玩火的人。這下子看到錢文俊揮舞著一件燃著火焰的衣服,無疑這是在表明他就是王糸陽。
冰燕嘿地一聲,握劍的手,緊了緊,喃喃自語道:“剛才那兩個傢伙果然沒騙我,那個老男人果然就是王糸陽,哼,雖然看起來有幾分男人味,可是年紀也太大了點吧?真不知道冰狐妹子為什麼會看上他?”
她此番來,乃是應“王糸陽”的約,來收他人頭的。這下既已經認出了目標,自然是不再遲疑了。也不管另外一個年輕人是誰,只想著先殺了王糸陽,剩下的之後再說。
便嬌叱了一聲,手中長劍隔空一撩,一道白森森的劍氣“咻”地一聲破空疾射而出。
錢文俊手中所舞的帶火的衣服,被這道劍氣射中,立即裂成了碎片。猛然聽到嬌叱之聲,他扭過身來,恰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衣的女子朝自己衝殺而來。
不禁哼了一聲,道:“想不到你一個區區孟氏餘孽,居然還能找到這麼多高手助陣。”
孟缺身邊先前有個刀法高明的光頭和一個通曉錢氏家族三十二身相的神秘人物,這下子又來了一個女性劍道高手。
錢文俊一點也不敢輕鬆大意,從剛才那一道白森森的劍氣之中,他就很清楚地感覺到新來的這個女人很不簡單。不由得極是驚訝,驚訝之中又有幾分奇怪。
所覺奇怪之處便是,這女人是何門何族的人?
三大家族之內,從未聽說有用劍高手,甚至孟氏家族也似乎從來沒出過什麼劍道高手。錢文俊活了大半輩子,唯一碰到過的劍道高手,便要屬前兩個月一位莫名其妙殺到他辦公室裡去的那個神秘劍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