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孟缺在正對面的天台上找了一個最佳的斜角射擊位置,只要站在這個位置,即便是慕容山正不用轉身亦能擊得中他的風府穴。
跟他一起出來的人,正是不久前跟孟缺坐在咖啡聽一起喝咖啡的慕容子夜,他的神情顯得很是頹喪,似乎很是不滿父親對他的不相信。
孟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兀自說道:“可惜啊可惜,老子不相信兒子,終究是難逃一死。”說著話,將槍口瞄準戴黑色邊框眼鏡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慕容山正,孟缺在剛才唐琅轉發的資訊當中看到過他的照片。且見著他邊走邊拍了拍慕容子夜的肩膀,似乎也是看出了兒子不滿的心情,安撫道:“子夜,我知道你以前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美國,對於國內的事情還尚不瞭解,那些個江湖術士完全只是市井欺詐之輩而已,大街小巷裡像那種人多了去了,你若是跟他們較真,那才是真傻呢。”
慕容子夜皺著眉頭努力解釋道:“爸,你要相信我,那人絕對不是什麼市井詐騙之輩,他是我賽場上的對手,在生活中也稱得上是普通朋友,他沒必要欺騙我呀,凡事都會有一個萬一,爸,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好麼?”
關於孟缺,慕容子夜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因為孟缺給他看相的時候,並沒有要求過什麼,一切都算是免費的。後來那五百萬的支票也只是慕容子夜自己心甘情願地塞給他的,像孟缺這樣一不為利,二不為財,很難想像他是一個街頭騙子。
慕容山正突然臉色一肅,沉聲道:“子夜,這事勿要再說了。今天是你叔叔的頭七之日,像你說的這些鬼話玄話,在我面前說說尚可,萬萬不能在別人面前說起,不然的話,別人還會誤以為我慕容山正的兒子是膽小如鼠之輩、杞人憂天之徒。你可記住了?”
慕容子夜一時語塞,被父親如此嚴詞以厲,他話到口中又得生生地嚥了下去。垂下了頭,嘆息連連地跟在父親身後朝酒店而去。
慕容山正見他如此,勉強笑了一下,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只要找到了殺你叔叔的兇手,我們就會立刻回美國去……”
說著話,他臉上的笑容呈現慈祥之色,剛走出兩步,突然他的全身木然一停,就像是僵硬了一般,然後臉上的肌肉開始一陣陣地抽動,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眼睛幾乎要從眼眶當中爆凸而出。
慕容子夜先是沒有察覺,可當走出了幾步發現父親原地站著不動,便覺疑惑。轉過了頭去看,只見得父親的脖子上開始從後腦上流下一縷縷鮮紅刺眼的血液……
“爸……你怎麼了?”
趕緊走了過去將慕容山正扶住,當慕容子夜用雙手將他的全身抱住的時候,驀然發現他的後背亦是鮮血淋淋。其脖子後面的某處此刻仍在汨汨不停地噴湧著溫熱的猩紅血液。
“爸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慕容子夜發狂了一般,大聲地喊叫著。
慕容山正用力地抓著他的衣服袖子,扭曲的表情顯示出他說起話來很是艱難,“子……夜……你……要小心……”
他這話剛一說出來,突然有八九處地方齊齊射來一顆子彈,子彈飛行的速度極快。讓人躲閃不及,這是一瞬間慕容子夜的身上就連中了三槍。
所幸子彈打中他身上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位置,臨死之前的慕容山正回光反照,伸出手來就著兒子的胸膛一掌力拍而去———“快躲開”
一掌將慕容子夜推開之後,他的瞳孔驀地渙散,已然是死了。
酒店裡正準備用餐的數十個慕容氏家族的人,乍一聽到慕容子夜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吼叫,一個個好奇地全部走了出來。
當他們發現地上已經躺在血泊當中的慕容山正和不遠處已經呆成木雕一樣的慕容子夜,全然大驚了起來。這些人中有好些個都是慕容山正的支持者,當發現這個情況,他們果斷地朝周圍看了一下,其中有人迅速地發現了某處大樓上面有一個狙擊手在潛伏著尚未撤退———“我看到了,是狙擊手!”
慕容山泰和慕容山安這時也匆匆地趕了出來,他們從群人當中擠了出來,看到慕容山正全身幾乎被打成了篩子,已然是死在了血泊當中。三哥慕容山泰假惺惺地擺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道:“誰……這是誰做的?”
慕容山安暗暗一笑,似乎是笑三哥的演技還真不錯,也跟著表情一怒,道:“兇手在哪裡?居然敢三番兩次地殺害我慕容氏家族的人,當真是完全將我們藐視了嗎?”
這話一說,激起了全部慕容氏家族的人的憤怒。不少的人已經開始狂奔而出,對著有狙擊手的大樓包抄起來,他們打定主意,必定要把那個兇手抓起來,然後千刀萬剮。
在場的慕容氏家族的人不下六十餘人,這一下子出動了大部分,場面相當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