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寒,燈花暗,鴛鴦錦、影成雙……
這是他的女人,在他的榻上,獨屬於他。趙胤微微眯眼,身子俯下去覆上她,盯住她小鹿般濕漉漉無辜又慌亂的眼,那股熟悉的熱浪又如灼燒般躥上脊背,攪得他心扉紛亂……
怎會有這般善變的女子?
損他、笑他、嘲弄他、惡毒至此。可只要他一上手,她就能變成無辜可憐要人憐惜的樣子,好像被他欺負了似的。可笑的是,連他自己也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恨不得把人好好抱在懷裡,哄一鬨,寵一番,讓她重新笑得開顏……
這就是她說的“找虐”吧?
不知是氣得還是急的,趙胤呼吸粗重起來,他用力將時雍的手腕拉高抬過頭,又重重按下去,沉啞著嗓音道︰
“要我疼你嗎?”
“嗯?”時雍以為自己聽錯。
“本座可以好好待你。”
“……”為什麼?
時雍胳膊被折得難受,疼得皺起眉頭,雙眼霧濛濛地望著他,滿是疑惑,剛想開口說話,趙胤灼燒般滾燙的氣息已然落到耳邊,聲音低低地道︰“我沒有踫過別的女人,也不想後半生麻煩,再換一個。”
時雍心絃微繃。
她知道趙胤這會兒動了情,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說這個做什麼?”時雍揚起唇角,呼吸吃緊,但笑意絲毫不&156777;,“是覺得自己乾乾淨淨委身於我,虧了麼?若是如此,你大可以找十個八個……”
趙胤用力壓緊她的胳膊,打斷了她的諷刺,涼薄的唇抵在她的俏鼻上,低低地道︰“我不管你想要什麼,接近我有何圖謀,往後收起你的心思。我或可念及夫妻之情,既往不咎。”
剛才恨不得打殺了她,這就既往不咎了?
“果然,男人上了床,承諾張口就來。下了床,褲子一提,立馬不認。”時雍說的是她看盡了世間痴男怨女的故事後得來的經驗,可落入趙胤的耳朵裡,能想到的只是趙煥。
“閉嘴!”他隻手提起時雍的細腰,“別拿我同他相比……”
時雍這才反應過來,但是誤會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樁,她連解釋的想法都沒有,也不想再同他墨跡,橫豎都有一刀,早些解決早點睡覺。她掙扎一下,將手腕從趙胤掌心收回,一言不發地攬住他的脖子,猛地抬頭吻上去,堵住他的話。
他身子發燙,時雍甚至能感覺到她吻上去時他輕微的一顫。
時雍沒有停頓,望著他的眼楮,慢慢伸向他的褲腰,發現他早已陽剛似鐵,低笑一聲,不輕不重地覆上去。趙胤倒吸一口氣,猛地扯住她的手腕,呼吸極重地低聲道︰
“爺讓你踫了嗎?”
時雍啞聲一笑,氣息也很是不穩。
“春宵苦短,何必浪費時間?侯爺,你我都不是純情少年,再這麼裝,就沒意思了。”
“時雍……”趙胤在她掌心哆嗦一下,咬牙切齒,“你這女人,可知廉恥?”
嗤!
廉恥?
時雍笑了起來。
“我以為侯爺是個真男人,沒想到也是個偽君子。大婚之日,喜榻之上,你我做什麼都天經地義。難不成你希望我像那些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女子一樣,故作嬌羞,欲拒還迎?皇陵裡我已經裝過一次了,不想再裝。”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哪裡疼痛,她就扎他哪裡。
趙胤低低呼吸著,“你這婦人……”
“如何?”時雍想到他過往的評論,輕輕道︰“狡詐?”
“惡毒!”趙胤低低說著,在她撩撥般的試探後已然情難自抑,他生疏而急促地吻住她嬌軟的唇,堵住了她的話。
時雍並不抗拒,微眯起眼看趙胤為自己情動的模樣,用比他更為激烈的瘋狂回應著他。趙胤渾身肌肉倏地繃緊,喉頭發出一聲含糊的低吟,不再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