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阿胤這脾氣倒是相合,天生一對。不過,道常和覺遠都是得道高僧,他們推算的命數,你們也不可置若罔聞。”
時雍一怔,抬頭看著她。
寶音道︰“道常法師不僅推演國運,一絲不差,也為家母家父測算過命數,包括我……”
她目光幽幽涼涼,語帶嘆息,“一切皆是命啊!誰也逃不過。”
時雍眉頭蹙起,“殿下是說?道常推算的事情,結果都應驗了?”
寶音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目光幽深地看著她道︰“天意示下,你們就不能當成沒有發生過。但是,也不必太過害怕。我們可以請覺遠大師另指一條出路嘛。”
“出路?什麼出路?”
“我母親說,萬事皆有解法。出題的是老天,應對的是我們。”
時雍不解地望向寶音,只見她眼底浮起一層深深的無奈,又夾雜了些許的溫暖。
“你們這些孩子啊,就是不懂得迂迴。此事,交給我來辦。”
時雍唇角微抿,“多謝長公主殿下成全。”
寶音疼愛地執起她的手,再瞧她眉眼,怎麼看怎麼舒服,語氣便更為隨和了幾分。
“阿拾,以後要改口了。”
時雍眉心一跳,“殿下?”
寶音笑容慈愛溫和,在她手背輕輕拍下。
“你啊,往後要管我叫姨母,這樣才顯得親近呢。正好我也沒有女兒,囡囡的女兒便是我的女兒了。”
時雍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佔據了宋阿拾的身子,也佔據了她該得到的一切,可憐她都不曾見過生母啊。
時雍低下頭,不去看寶音的眼楮,低低地道︰“民女不敢。”
“還民女?”寶音輕笑一聲,“等我為你擬好了封號,便著禮部去辦冊封儀式。傻孩子,你是咱們大晏王朝的郡主了,不是民女。”
時雍硬著頭皮,輕聲道謝。
寶音看她這模樣兒,以為她在害羞,笑著對她道︰“來,乖孩子,叫一聲姨母來聽聽?”
時雍有些別扭,話在舌頭纏繞半轉,終是輕喚出聲,“姨母。”
……
寶音長公主為獨身的通寧公主擇了一個養女,還鄭重其事地要大行封賞,此女還是赫赫有名的順天府推官之女、錦衣衛大都督的未婚妻室宋阿拾。
這個訊息洞心駭耳,很快傳遍京城。
宋家的三親四戚及順天府同僚們紛紛恭賀宋長貴,私底下也不免艷羨。
坊間對此說法眾多,這家人的好運是別人學不來,也得不到的。因此,當宋家人越爬越高,高到讓他們攀不上的時候,人們的目光便友善起來。
昨日宋長貴回到家裡,王氏就發現他不對勁,可是他什麼都不跟她講,只是將自己關在房裡,倒頭便睡,晚飯也沒有吃。次日一早王氏去了前頭的鋪面,等她回來時,宋長貴已經去了衙門。
王氏心下微惻。
飯館裡的生意比往常更好了。
人人進門,都要恭喜她。
王氏察覺到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她的見識又不足以讓她將事情想得通透,只能強顏歡笑地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恭賀,壓下心裡隱隱浮動的不安。
不同於王氏從別人嘴裡得知喜訊,廣武侯府是最早知道收養之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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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陳淮襲了陳景的爵位,如今陳嵐收養女兒,自然要第一個告之陳氏宗親。
得到訊息的陳淮如遭雷擊,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長公主會突然做出這麼荒唐的舉動。
而陳香莧不同,她腆著個大肚子,氣得當場發脾氣、砸東西,把謝再衡罵得像狗一樣不堪,最後氣出完了,自己趴在被子上嗚嗚痛哭了半個時辰,披上氅子提著裙擺,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楮就出了門。
“我要去找姑母,我要去問個明白。姑母收個義女,就要封郡主,還要給她入族譜。我是廣武侯的女兒,祖父的孫女,我是姓陳的,難道還不如一個外姓人麼?我為什麼得不到郡主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