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位少將軍,原本是有一房親事的,門當戶對,只是他為了袁姑娘,一心想要毀婚,對方沒有定國公府權勢大,敢怒也不敢言,事情就拖了下來,沒有想到……”
他嘆息搖頭。
烏嬋皺著眉頭道︰“若是因此慘被拋棄,少將軍懷恨在心,在新娘大婚之日,將其殺害。似乎也合情合理?”
一席話,說得人渾身冰涼。
血案說到最後,當真是為情生恨?
時雍沉吟,“那魏州,知道此事嗎?”
燕穆道︰“此事甚為隱秘,兩家人為了聲譽,都不會向外人道——不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我能打聽到,保不準魏州也會知道。”
錦衣衛的情報來源和渠道,可比雍人園強上百倍。
時雍腦子裡反復出現魏州對著袁鳳屍體哀傷慟哭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都是有情有義的男人。
若是知情,那就太可怕了。
……
燕穆和雲度留在烏家班過小年,烏嬋十分開心,也就沒有再計較時雍晌午時離去。
等時雍慢悠悠到無乩館,飯點都過了。
嫻衣站在庭院裡,看到她便猛地使眼色。
“爺在等姑娘用飯。”
時雍點點頭,走了進去。
屋子裡十分安靜。
趙胤一個人坐在棋枰前,沒有謝放在門口守衛,時雍竟覺得有點不習慣。
莫名地,有點想念那個一聲不吭卻從來不缺少存在感的男人了。
空氣沉悶低壓,一抹柔柔的天光從窗戶落下來,照在棋枰上,趙胤穿得單薄,頎長而俊美,看上去瘦削了一些,乍一看,確實像久病之人。
他久久看著棋枰,似乎並沒有察覺時雍的到來,冷峻的面孔上無一絲表情。
時雍抿了抿嘴,輕手輕腳走過去,拿起衣掛上的風氅,輕輕地披在他的肩膀上。
“大人不餓嗎?”
趙胤緊緊抿唇,手指上黑子慢悠悠捻起,又慢悠悠落到棋盤上,聲音淡淡淺淺,聽不出情緒。
“不餓。”
時雍哦一聲,雙手趴在他的肩膀上,探頭看他面前那風起雲湧的棋局。
“可是我餓了。”
趙胤這才轉頭,沉聲道︰“那這時才來?”
呵!矯情。分明就是等她等得不耐煩心裡不高興了唄,還裝成若無其事。
時雍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手指微微曲起落在他的兩邊太陽穴上,指尖輕轉,慢聲道︰“我來得晚,但為大人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趙胤又捻了顆白子。
一動不動地看了棋碟片刻,慢條斯理地落下,“說說看。”
時雍將燕穆得來的訊息告訴了趙胤。
“若當真干係到定國公府,這樁案子就更為復雜了。”
趙胤︰“嗯。”
時雍側過頭去看他的臉,皺了皺眉,不悅地問︰“大人,你臉上為何不見意外?”
趙胤不答,慢慢推開棋盅,端過幾上的茶盞,輕抿一口,換了話題︰“明日定國公府宴請,阿拾可想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