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沒有看她,低喝一聲。
“阿農。”
一個侍衛模樣的男子進來,聽了吩咐,轉身出去,很快拿來銀針和艾灸之物,放在一個小葉紫檀的託盤裡,躬身呈上,又默默退了出去。
時雍為巴圖重新擺了擺椅子,示意他躺下。
“大汗閉上眼楮吧。”
巴圖虎目微眯,冷冷看了她一眼,閉上眼楮。
時雍在他頭上摁了摁,“放鬆。”
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放鬆,對巴圖而言,肯定很難,時雍說完心裡就暗嘆,大概是不能按普通患者的要求去要求這位大汗的。可是,巴圖眉心緊緊蹙起,片刻後,竟是按她的說法,放鬆了身體。
還挺配合。
時雍勾唇,緩緩行針。
“父汗!”
“父汗!”
“讓我進去,滾開!你們讓我進去。”
外面傳來來桑大喊大叫的聲音,巴圖的侍衛試圖攔他,可這傢伙長得人高馬大,威武壯實,又是兀良汗的皇子,脾氣素來暴躁,侍衛們也怕來桑秋後算賬,不敢真把他怎樣。
巴圖聽到了,眉頭皺得更緊。
“孽子!”
他低低的聲音,只有時雍聽到。
而帳外的來桑聽到的是巴圖的怒斥。
“滾回去,面壁思過!”
“父汗。你把我的人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是我的人?父汗,虎毒不食子,你怎可鞭責兒子後,又搶兒的人……”
這傢伙聲音太大了。
巴圖額頭上青筋都漲了起來。
時雍手指微微一頓,“大汗讓二殿下進來吧,不然,這麼吵嚷,實在難聽,有損大汗威名……”
巴圖沒有回應她,卻是對著帳外厲呵。
“讓他滾進來。”
來桑不是滾進來的,但是身上的鞭傷未愈,走路一瘸一拐,不那麼利索,看著滑稽。無為跟他一起進來,想攙扶一把,被這傢伙甩胳膊甩開了。
“我能走。”
話落,他看到大汗中的樣子,愣了愣,一臉不解。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來桑十七歲的年紀,不僅沒有針灸過,更是從來沒有見過針灸,愣了愣,看著時雍,又看著巴圖,大惑不解。
“父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