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被黑夜籠罩,千家萬戶燈火闌珊,噠噠的馬蹄聲在街道口迴響,給寂靜的夜晚帶來了些許喧鬧。
“娘娘,休息吧,王爺今天估計不會回來了。”
白蘇和子寧見杜吟萱越來越喜歡坐在門口,痴痴地看著雲水謠的門口,她們知道杜吟萱是在想著宇文臨,明明王爺在家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兩個恩愛,可王爺不在家,娘娘又是牽腸掛肚的。
杜吟萱看了她們一眼,道:“我知道,我一會就去休息,你們快去睡吧!”
冬日裡白晝那麼短,她卻時常在白日裡睡覺,到了晚上反而沒有多少睡意,這會看著沉沉的夜色,忽然覺得現在的自己變得敏感了,對什麼都有些在意。
看著牆頭,也不知怎麼的,杜吟萱又有一種感覺,好像那裡又多了一個人,那人悄無聲息的,也不知待在那裡多久了。
“喜歡把自己隱藏在夜色裡的人,是怕在燈火下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嗎?還是做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需要把自己隱藏起來?”
聽著杜吟萱嘲諷的語氣,宇文適勾了勾唇角,從黑暗的牆頭落下,依舊是那副痞痞的笑容,杜吟萱見了臉色變沉靜了,她現在不想見到的就是他。
“是你?你怎麼又來靖王府了?”
宇文適滿腔的忿忿不平,“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我來不是子瀾在趕我走,就是你在趕我走,為何?”
杜吟萱定了定心神,淡定道:“雲水謠除了靖王和其他辦事的下屬,其他男人是不能進來的,包括你。”
宇文適譏諷地冷笑著,“呵!你倒是為他堅守婦道,他在王宮裡可未必為你忠貞不二。”
他在故意挑起事端!
杜吟萱心裡篤定,便把他說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聽都沒聽進去,便是聽清楚了,也不去在意。
“三哥多慮了,宮裡的小姑娘,我家王爺不喜歡的。”
“那王府裡的呢?”
宇文適說罷,果然見杜吟萱沒了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說到底,她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在乎?
杜吟萱抬眸對上宇文適那副幸災樂禍的笑容,便覺得眼鏡被刺痛了一下,杜吟萱站起身,銳利的雙眼絲毫不給宇文適一絲喘息的機會,看得他心頭一緊,自己的氣場似乎還不及這女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
面對杜吟萱怨恨的質問,宇文適忽然變了語調,似乎是在懇求她,“吟萱,你跟著宇文臨是不會幸福的,你跟我走吧!”
宇文適突然牽著著杜吟萱的手,情深脈脈,若不是他的心跳出賣了他,杜吟萱差點就信了他的話,信了他所謂的感情,杜吟萱嘴角勾起一抹亦正亦邪的笑容,不緊不慢的抽出了被宇文適握住的手。
“廣陵王很喜歡拿我杜吟萱尋開心?”
若換成她人來說,或許還真就是怨氣,在杜吟萱這裡,宇文適便感受到了一絲絲威脅的氣息,這是一種警告,一個提醒。
宇文適愣怔了片刻,突然發出咯咯的譏笑聲,隨後湊近她耳畔,輕聲道:“尊主果然是聰穎過人,可惜了,可惜!”
杜吟萱仔細聽著他的話,卻不明所以,待宇文適說完站直了身子,杜吟萱才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也終於明白了他說的可惜是為何。
只見宇文臨筆直地站在門口,平靜的目光暗含波濤洶湧,冷漠地盯著他們二人,
“王爺~”
杜吟萱心裡近乎崩潰,終於明白為何宇文適會突然來到這裡了,也明白了湊近她是為何,從頭到尾都是他的算計,可杜吟萱不明白,她有什麼值得他算計的?
杜吟萱看向宇文適,目光暗含殺機,可這個時候的宇文適又怎麼會怕了她,宇文臨在此,想來她也不至於會動手殺人。
“本王是不是打擾了二位?”
宇文臨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把杜吟萱心裡那層保護殼一下一下的劃開,直到它完全就破碎,這一次,宇文適分明是破釜沉舟,冒著生命危險跟她來陰的,夠狠,夠絕!
宇文適嗤聲,“打擾算不上,畢竟是你的王府,我只是覺得有些意外,你怎麼就回來了。”
宇文臨聞言一步一步向裡面走來,身後韓空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水謠裡的兩人,宇文臨滿不在意道:“在王宮裡待乏了,就想回來了,三哥久疾初愈,怎麼不在萬鑾殿好好休養?”
“相思難耐。”
宇文臨聞言猛地握緊了拳頭,按耐住自己的情緒,富有磁性的聲音多了一絲打趣味,“見到了,可解了相思之苦?韓空,送廣陵王回宮。”
送他回宮六字,宇文臨終於是暴露了自己的憤怒,幾乎是,察覺到了宇文臨的怒意,宇文適也不敢含糊,沒搭話便自覺地走了出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留下來,一下子之間走得只剩宇文臨和杜吟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