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是金都最熱鬧的時候。
汗照使者進城,兩匹馬才足夠拉得動的馬車在街道上吱吱呀呀,車輪子滾過一天又一天青石板街道,深淺不一的轍痕,隊伍浩浩湯湯,格外引人注目。
酒樓裡的人探頭向下看,轉頭與同伴交頭接耳。
“哪裡來的富貴人家?這麼大陣勢!”
“聽聞汗照想與我國王室聯姻,想必這就是汗照的使者了。”
“你從哪裡聽來的這些?”
“你忘了我舅舅的官職了?”
“抱歉抱歉……”
兩人互相打趣,好不熱鬧,華麗的馬車裡,聽聞街道熱鬧非凡,文桑公主忍不住想一探究竟,奈何自己礙於身份不便出身。
喚來了隨從問“今日的金都怎麼這麼熱鬧?”
“回公主,似乎是喜事,這街道上紅綾紛揚,囍燈高懸。”
文桑暗自思忖誰成親這麼大的排場?
“不管了,儘早進宮。”
“是,公主。”
馬車走過街道,徑直朝著王宮而去,此去又成了金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肅穆的朝陽殿,文臣武官排列左右,卻獨獨不見了蒙大將軍和靖王宇文臨。
使者進殿之時,只覺得一陣壓抑,猶如這不是一次談判,而且一次戰爭。
“文桑見過大王!”
文桑公主按照徽月的禮儀揖身,宇文成泰正襟危坐,道“公主既是代表著汗照王,便不必向寡人行禮。”
“文桑此次確實是代父王而來,至於目的,想必大王已瞭然於胸。”
宇文適正色看向這個異國女子,當真是渾身散發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霸王之氣,面對著別國眾多朝臣,也絲毫不膽怯。
“寡人確實清楚。”
“文桑此次來,就是想聽聽大王的意思。”
瞧這女子氣勢逼人,似乎這裡她才是主子,國師忍俊不禁,站出來道“公主果然是人中龍鳳,承蒙汗照王看得起我徽月諸皇子,大王確實心中已有定奪。”
國師笑眼微眯,看向宇文成泰,文桑公主也看去,又巧言道:“文桑洗耳恭聽。”
宇文成泰顫顫巍巍站起,身體似乎又羸弱了許多,從龍椅上下來,一步一步似乎都異常沉重。
“寡人膝下五子,公主乃汗照國之明珠,委身棲息我徽月,實乃徽月之幸,寡人諸子中,尚有一人與公主文成武略皆是絕配,他也是寡人目前最疼惜的孩子,寡人也願成全這樁美事。”
眾臣一聽,紛紛猜測大王乘著靖王今日不在,將文桑公主許給他,還不知靖王知道這事,會是什麼反應。
只是大王在諸皇子面前說明自己最疼惜靖王,未免在給靖王樹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