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開口說了兩個字:“理由。”可以看見楊審之臉上依舊帶著薄怒。
理由?是啊,理由是什麼呢,劉莽突然被問的愣住了。
要他直接說出對方是他初入江湖所承認的第一個兄弟嗎?顯然是不可能的,這樣明顯就暴露了他和劉元之間的關係啊。
而且他尚不知楊審之甚至回峰派,也包括大德郡的人是因為什麼才找劉元,他冒然承認對方是他的兄弟,會不會反而讓情況變的更加糟糕。
所以劉莽有些小機靈的道:“因為,我和那買刀的人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我也不認識那人,更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那人興許早就離開大德郡了。”
“劉莽。”楊審之神色不變,輕輕的喊了一聲又道:“你很少撒謊吧,你這個粗豪的漢子在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微跳,眼神四處飄忽。”
“你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楊審之說到最後,雙目緊緊的盯著劉莽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是的,正如楊審之所言,劉莽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擅長撒謊的人。
當初在他自己屋裡,他遮遮掩掩的想要騙過劉元自己練武的事情,也沒能成功。
有一日還跌跌撞撞鼻青臉腫的回來了,都被劉元看在眼裡,心裡跟明鏡似的,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拆穿罷了,每個人都有秘密。
此時自然而然的被楊審之一語拆穿,劉莽還在堅持的說道:“不,我說的是實話。”
聞言楊審之嗤笑一聲,本來還只是薄怒,現在越發的有幾分生氣了,冷冰冰的說道:“看來當初讓你入我門中的時候,有些話你並沒有聽清楚啊。”
“似你這等不忠心於門派的人,接下來等著你的可就不是我楊審之這樣懷柔的人了,而是刑法堂的執事或者長老。”
“念在你是初次,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否交待實情?”
“只要你現在一五一十,沒有任何隱瞞的交代出來,剛才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並且,武功心法的獎勵照舊。”楊審之一長串的話說完,靜靜的看著劉莽,等著他做出明智的選擇。
然而依舊沒有過去太長的時間,大概三五個瞬間後,劉莽依舊是不帶半分遲疑的搖頭道:“執事大人真誤會了,劉莽說的就是實話。”
啪——
楊審之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石桌上,霍然站起身來道:“不識時務,不辨是非。”撂下這八個字,楊審之甩袖出門而去。
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可以說,可你撒謊刻意隱瞞如此重要的事情,便讓楊審之找不到理由放其一馬了。
待楊審之的腳步聲消失,人徹底離去後,劉莽仰頭看著天空,又低頭嘆息一聲,低語道:“非是不識時務,我劉莽即使當一輩子的小人物,走不出這大德郡,也要將某些東西堅持到底。”
“更不是不辨是非啊,每個人的是非觀都不一樣的,執事大人……”
對自己說完這些話,彷彿心裡的大石也落下了一般。
什麼武功秘籍內功心法,什麼闖蕩江湖信馬由韁喝酒吃肉,都可以不要了,不要了。
在楊審之走了以後,他就知道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會是什麼。
雖然沒吃過豬肉,但也看過豬跑,打小聽酒樓茶肆的說書閒談,也知道門派的刑法是何樣殘酷。
噠噠,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劉莽站起身來。
眼神定定的看著門外,心裡暗道,來的很快啊,比他預料當中來的還要快那麼幾分。
門被用力的推開,順次進來了五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只有為首之人的肩膀上袖了一點金葉。
這人劉莽曾見過一面,刑法堂的許執事,成天都板著一張臉,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彷彿路上遇到的每個人,都欠了他二五八萬一般。
沒有多餘的廢話,許執事一揮手就說道:“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