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幕黑的深沉,天上沒多少星星在閃爍,就連半邊彎月也隱沒在黑灰的雲霧之中。
如此暗淡的天色之下,想要將周圍的景緻看的足夠清楚,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得虧是他趙長鏡有武功在身,即使是沒有刻意去運足了內力,那眼力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早早的便看見了前方的動靜。
安靜的黃土大道上,靜的只能聽得見趙長鏡胯下紅鬃馬的蹄聲,即使走的再馬,馬蹄聲還是無法掩蓋的。
在幽深靜謐的夜晚下,傳出老遠。
漸漸的,趙長鏡距離那從山坡上滾下來的‘屍體’,越來越近了,不過依舊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因為前方那人是面朝下,在土地上躺的好好的。
好到,聽不到一點聲息。
“不會大晚上遇到一期兇殺案吧,這男的是被人在荒郊野外殺了之後拋屍?”趙長鏡騎在馬上,皺著眉頭眼神疑惑的盯著前方,嘴裡自言自語道。
不得不說他這個猜想還是有幾分靠譜的,畢竟這大晚上的,他除了能聯想到這個,別的也聯想不到什麼了。
當然,敵對勢力的陷阱,或者宏光城的後手等等,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這荒郊野外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真要有什麼預謀也不至於不是。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雖然警惕心沒有絲毫減弱,但好歹是腦子清醒些了。
依舊將匕首捏在手心裡,往前走了幾步後,直接拍了拍馬脖子,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那‘屍體’身前,蹲了下來。
等到距離如此近後,趙長鏡一身內力運轉,注意力十分集中,密切關注著躺在地上的屍體和周遭的環境。
到了這個地步,他終於感受到了一點氣息,那是生人的氣息,忍不住呢喃一句:“沒死?”
既然沒死,不是屍體,又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那就有些意思了。
仍然是沒有急著去碰對方的身體,畢竟這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死活與他又有何干系。
先是仔細觀察了一番對方的裝束,衣衫襤褸上還帶著血跡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對方是經受了不少波折。
身受重傷的樣子不是作假,把陷阱的可能性排除了八九成。
從破碎的布條上倒能看出衣服的品質,不是一般的貧民能用的起的。
再想到對方,到現在都還活著,也必然是一個習武之人。
那便是仇家尋仇,找上門來?心裡這麼感嘆著,又猜想了好幾個可能之後,趙長鏡這才伸出左手,輕輕的拍在了對方的後背上。
“喂。”喊了一聲,對方如預想的那般,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緊跟著趙長鏡又度了一絲內力過去,隨著內力在對方體內遊走一圈,趙長鏡的眉頭已是深深的皺在了一起。
對方傷勢之重,比表面看去尤甚。
“難為你了啊,都這樣了還能活著。”趙長鏡嘴裡低聲說著,伸手捏在了男子肩膀上,一用力將其整個翻過身來。
也因此,對方的廬山真面目,才暴露在趙長鏡眼中。
他敢保證自己從未見過此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就連擦肩而過的時候也沒有。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趙長鏡拍拍手站起身來,就要離開。
畢竟犯不著在一個陌生人身上瞎耽誤功夫,給自己找麻煩不說,還會耽誤大事。
他也沒有什麼爛好心,隨便遇到一個將死之人就要出手搭救。
就讓他自生自滅,在哪裡躺下,就在哪裡死去吧。
心裡這樣想著,趙長鏡都已經走出了兩步了,突的又停下,回頭蹲下身來在那人的身上摸索起來。
憑對方的武功底子,又是距離宏光城不遠,不大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江湖人士,所以他還是打算能弄清楚其人身份最好。
摸索了兩下之後,果真找到了一塊鐵皮牌子,背面無字無花紋,翻過來一看正面,讓趙長鏡一愣。
“救......救我......”正面朝上躺著的男子,嘴唇抖動囁嚅著,發出虛弱的呼喊。
......
一夜就這般過去,從那小酒樓離開之後,劉元沒有再在外面瞎轉悠,直接就回去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