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臉已然滿是淚痕,哭的淚眼模糊梨花帶雨的,沙啞著嗓音吼道:“混蛋!你們欺負人……欺負人……”
長這麼大,她秦可依又哪裡遭受過這些待遇,突逢大變,孤苦無依的一個人,她還沒崩潰,已經是心志堅毅了。
看著對方楚楚可憐的模樣,劉元恍惚間就想明白了。
可能那點驕傲,已經是秦可依堅持走下去的最後依仗了,倒不是真的盛氣凌人。
她怕自己沒了那點傲,會徹底的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失去了自我,然後任人擺佈。
例如之前在武陵縣的黑屋裡,突然醒來後的破口大罵,還有剛才的倔強,等等都是其保護或者說偽裝自己的外衣。
可現在,就這唯一的一點依仗,也被裴蛟用一連串的話語給打的粉碎,更是揉成了沙,踩進了泥土裡。
“你可真是個妖精。”劉元扭頭認真的看著裴蛟,苦笑著感慨道。
“過獎過獎,現在這樣,還不都是你逼的。”裴蛟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說道。
這話說的劉元啞口無言,最後也只得是認了。
……
當三個人再次上路的時候,秦可依照舊和裴蛟共乘一匹馬。
只不過再看現在的秦可依,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神氣模樣,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甚至隱隱從眼神上,可以感受到她對身後那位女人的懼怕。
就在一刻鐘之前,秦可依大概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得知這個身份之後,劉元再沒有理由將其趕走了,即使有重重險阻,那他也要試上一試。
至於細節始末什麼的,劉元便沒問的過於清楚了,只要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麼,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要面對什麼這就夠了。
別的,知道那麼多重要嗎?與他有關嗎?顯然裴蛟也是同樣的看法,她想的其實還要簡單些。
反正是陪著姓劉的,無論如何她都不會離開,她只關心那事成之後的報酬。
反倒是秦可依自己分外好奇,她滿以為在自己說出這些之後,兩人會當即選擇拋下她獨自離開。
這也是她先前無論如何都不願意說的原因之一,沒想到兩人竟然如此的義無反顧。
這大概就是江湖俠士吧,秦可依低頭看著前方,心裡如此想到。
漸漸的,三個人的身影已經隱沒在了群山之中,就連嘚嘚的馬蹄聲也聽不見了。
如果可以的話,明確知道這大山之中有多少兇險的劉元,是能不進山便不進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隨著三個人的深入,只能走山路。
而且在知道了那些事之後,劉元也明白了,秦可依為何要選這樣一條路,所以他也沒有再原路返回。
“夜快近了,咱們得儘快從這座山頭下去。”這話劉元是說給秦姑娘聽的,說完看著後者的腿又問道:“還能行吧,身體吃的住不?”
“能,咱們抓緊趕路吧。”秦可依咬牙點了頭道。
後者的身子還是嬌貴小姐的身,但心卻十分堅強。
此時的幾人就是在趕時間,所以即使看出了秦姑娘有些體力不支,劉元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一邊說著,三人踩著鬆軟的草皮泥地往前走去,兩邊是針葉狀的高大樹木。
關鍵是其樹幹上還時不時的滲出白色的液體,這樣的樹木劉元簡直是聞所未聞。
細小的枝丫上還盤著一條條的小蛇,或者都不一定是蛇,只是像而已,吐著舌頭,睜著一雙黃色豎瞳,靜靜的看著林下三人往前走去。
山林裡的溫度比之先前還要低,還有較重的溼氣,不知不覺秦可依已經雙手抱著胳膊來回的揉搓起來。
在這大西北的山林裡,對於未知的事物,劉元始終保持著不好奇,不去碰的心態。
天知道他這純陽霸體訣,能不能擋的住這些古怪玩意兒。
走到了子時,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起來,整片山林裡都只有些微的月光,已經是裴蛟在拉著秦姑娘的手往前走了。
如此昏暗的環境,對於劉元兩人來說倒是不影響視物,但秦可依就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了。